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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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镰刀魔,地狱高阶战力,嗜血残忍却充满力量与智能。头上长角,手执镰刀,一击致命,是喀撒林族奴役者的驭奴。

隧道中央,堕天使军正面遭遇镰刀魔军团。

磷火安静微弱,可见范围内能看到一片铠甲一般的暗红色皮肤,厚重的下肢如同铜墙铁壁,往上是隧道顶部的一片漆黑,那里有粗重的呼吸声如同雷鸣般传来。

“路西菲尔殿下。”

清脆的少女嗓音打破了弥漫着恐怖的寂静。暗蓝色的光芒在隧道上部点亮,慢慢地,越来越强,逐渐可以看清楚,高大无比的镰刀魔肩上,坐着一位小小的少女,喀撒林族少女。

蓝紫色的复眼,银灰色的皮肤,面容精巧甜美,身材玲珑,右手执紫水晶引魂法杖,法杖头部硕大的水晶发出耀眼的光芒,少女背后张开六翼膜翅,在蓝色的光芒下显得晶莹剔透——

“她是位阶为一的奴役者,能驭十万以上的镰刀魔,”萨麦尔低声对路西法说,“小心。”路西法点头。

“还有萨麦尔殿下。”少女的复眼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她娇声笑着,说:“欢迎来到‘恐怖魔王’别西卜大人的领地,两位天使长阁下。”话音未落,整个隧道开始剧烈地震动,轰隆声震耳欲聋急速靠近,血色的镰刀在石壁上摩擦出一片片亮光:进攻,毫不迟疑——真正的战斗中任何一句话都是多余的,绞杀才是唯一能做的事情。

萨麦尔倾身抱住路西法腾空而起,隧道里随即响起一片扑翼声——堕天使们显然处于极端的劣势,相对于十几倍于自身高度的镰刀魔,空中交战是唯一可行的途径,但是隧道的空间限制使得羽翼族完全成为了被屠杀的对象。可是一旦飞出隧道,外面的世界又属于天空的霸主——龙军团。

即使见过无数的厮杀,参与过无数的战役,萨麦尔还是感到了彻骨的寒意——从来没有,从来没有站在这样一个弱势的位置过,从来没有这样无路可走,没有法器没有星砂没有矿石,不能施展任何法术,他们的战士面对着黑暗、疲倦、伤残、饥饿、赤手空拳……充耳只听见凄厉的惨叫声,从空中跌落声,划开柔嫩的血肉声,碾碎骨骼声——唯独听不见兵器相碰的金属声:这是一场赤囧囧的屠杀。

浓重刺鼻的血腥味充斥了整个空间,萨麦尔胸中剧痛,眼泪涌上眼眶,他只能紧紧地抱紧怀中的人,即使失去一切,也要保护他的平安。萨麦尔闭上眼睛聆听周围的一切:即使今天注定要在此全军覆没,也要让路西法成为最后一个人。而此刻路西法却奇异地平静着,他似乎在凝神计算,在等待,他还是从前一样的虚弱,但眼睛里却仿佛有整个宇宙的星光。

好像是悄然之间,他靠在萨麦尔的耳边说,“火。”

萨麦尔顿感不安,他抓紧路西法的双臂紧张地说:“你要干什么?”

路西法反手握住萨麦尔的腰,安然微笑:“带他们去末日山脉,去硫磺火湖,去艾比斯深渊,去找暗夜一族。去吧,萨麦尔。”说完轻轻一推。

一瞬间的惊愕,萨麦尔随后失去平衡向后倒去,急喊道:“哥——不要!!!”

路西法自空中坠落,他伸出双臂,用古老的魔族咒语吟道:

“召唤:无辜者之血——

回应:复仇者之恨——

祭出:硫磺真火——”

霎时间,整个空间的血腥气味一散而空,隧道中原本沉积着的那种奇怪的气味骤然凸显出来——是硫磺。地面上流淌的血液开始沸腾,汽化,空气中硫磺的气味越来越浓。然后,只是那么细微的火光,也许是哪一柄镰刀哪一把长剑哪一片铠甲在不小心的碰撞或者摩擦中抛出了一粒火星——真火随之降临。

烈焰地狱落在了隧道之中,一切都在燃烧,炽热熔化了岩壁、铠甲、武器和囧囧,充满了硫磺的空气即是真火,魔族一片惨叫。路西法的声音微弱得几乎消失:

“火之精灵在此重生,以尔等之力开启:

空间之井,幻影之门,虚无之翼——

我召唤——错乱!”

一瞬间,入目所有的物象都在火焰中扭曲,各种声音回环混乱,光与暗的流线四向无序飞舞,重力刹那消失,巨大的能量从隧道中央爆破,一切秩序都被毁去。冲击波回荡许久,真火消失于时空的漩涡,同时带走的还有所有伤痕累累的堕天使。

火,让魔族的奴役者们脆弱的身躯不堪承受,隧道里响彻一片惊恐惨叫,路西法微笑,只不过是借真火之力催动一个空间魔法而已。片刻后一声怒吼惊天动地,带着血腥的巨镰划开附近的空气袭来,路西法无力地靠着岩壁站立,那气味让他厌烦地皱了皱眉,但是因为疲倦他不再躲闪,只是静静地闭上眼睛,让一切陷入黑暗。

“噌——”

喀撒林族少女冷眼看着静静地被巨镰穿透的路西法,引魂法杖蓝色的光晕中,路西法像一只被钉上了标本夹的银色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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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很累。路西法想睁开眼睛,可是累的眼皮都抬不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拖拽着一样,清醒的意识总要被拉回黑暗的深渊。

就这样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地昏迷着,胸口感觉空洞洞一片,有什么东西在钝钝地痛着,不强烈但是挥之不去。

口渴,想呕吐。即使是堕天时路西法都没有这么难受过,路西法清楚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他勉强睁开了眼睛。

看着面前的人缓缓抬起眼睛,即使是主管恐怖的魔王也有一瞬间的窒息。狭长的眼,看起来偏于妖魅,而一双瞳孔却是如此盛大奢华的颜色,曾经的天国十二盛景,就是这个意义了吧。别西卜想,的确,这样的魅惑,这样潋滟的金色,璀璨得使星辰失色,日月无光。

第四狱的主人稳了稳心神,优雅地寒暄:“路西菲尔殿下,好久不见。”

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晰起来,路西法无视面前的魔王,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有彩绘玻璃的穹顶和黑色的帷幕,墙壁上点满了粗大的白色蜡烛,发出苍白的火焰。自己位于宫殿的正中央,呈十字形被吊绑在左右玄铁上,看这个高度路西法推测这是类似于祭坛的位置,那么这个宫殿应当就是某个神殿。

“看样子路西菲尔殿下对这里比较好奇。”恐怖魔王毫不在意路西法的无视,他轻轻地把手在路西法胸前按了一下,路西法随即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魔王于是满意地微笑着,他说,“那么我来介绍一下吧——这里是第四狱的凤凰城,你现在在我的祭坛上。怎么样?重逢在这样的形势下,殿下没有想到吧。”

路西法想笑一笑,可是张开口却听见了类似于漏风的声音,胸腔的巨大破损使得发音都无法清晰。

“魔王别西卜,好久不见。”路西法说,清醒后不能忍受的疼痛感越来越剧烈,他勉强抬头看向别西卜,蝎红色的复眼,暗金色的皮肤,刺眼的蓝色眉羽和长发,路西法想,还是一副这么妖冶的容貌,估计xing情也不会有太多的变化。

“见到我这个故人,殿下就只有这么一句吗?”别西卜笑起来五官微微移位,显出十二分的残忍嗜血,他把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按在路西法胸口,缓缓往伤口里面挤压,路西法开始浑身颤抖,铁链随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我可是想念多年了呢,殿下骁勇英姿让我难以忘怀,”别西卜继续用力,路西法咬着嘴唇一言不发,“殿下当年在凤凰山脉一战杀了多少喀撒林人可还记得?一定不记得了吧……不过不要紧,我一定会让殿下想起来的。”

别西卜猛地从路西法的伤口中抽出右手,路西法闷哼一声。他脱去手套拍了拍手唤道:“茵陈。”

隧道中的那个奴役者少女应声而来:“陛下。”

“去把蛇藤拿来。”别西卜吩咐说,他转头对路西法一笑,“一共二十二万五千四百人,具体数字计算不清,不过就这样,一百人一鞭,也算对得起大天使长殿下高贵的身体,一共两千两百五十四鞭,殿下同意吗?”

路西法无声地笑了,这笑容落在对方眼里有别样的意味,别西卜看着看着笑意冻结心中火起,一拳打在他的胸口,路西法不可抑制地弓起身,他抿紧嘴唇,血线从嘴角慢慢划出。

蛇藤,顾名思意,如蛇一般光滑柔软,但是实际上越是光滑的鞭子破空的力道越大,造成的伤口开放xing也越大。蛇藤上分泌有刺激xing毒液,会产生深入骨髓的疼痛感并且让人保持清醒。看似平凡的武器,却是恶毒至极。

“为表尊敬,我想还是由我自己亲自动手比较好,也不辱没了殿下高贵的身份。”别西卜面带雍容的浅笑,挥起手中的长鞭。

渐渐地,别西卜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看着路西法闷不吭声地承受他不由得无名地焦躁。他就是想看,想看他昔日的敌人,高高在上的天使长,完美而不可一世的光之君主委顿残败在他面前,在他施与的痛苦中乞求,卑微。但是即使是现在看来他也没有赢过这个人,他还是当年那个卑鄙可笑的一败涂地的魔族。意识到这一点令别西卜不能忍受,他高声令道:“解kai他的链子!”

茵陈惊讶道:“陛下,他……”

别西卜挥手:“没关系,他现在没有一点力量。”

没有了铁链的束缚路西法失去了控制自己的依靠,他摔倒在地面,蛇藤一鞭一鞭地打在身上路西法本能地避让疼痛而翻滚,可是扭动身躯加重了胸前的伤口,他忍不住蜷缩起来。辗转避让间,路西法用手指紧紧地抠住地面,一片片珍珠色的指甲应着鞭声断裂,修长的指尖上血珠一粒粒涌出触目惊心。

别西卜见到了他想要的效果,心满意足。他俯身看着路西法,路西法微微咳着,同时又牵动了伤势而痛苦不堪。别西卜用染血的手指捏住对方的下巴,触手一片冰冷柔滑,让他不由得怔了一下。

路西法因为这个暧昧的姿势微微皱眉,别西卜了然地笑,他用指尖轻触着对方的脸颊,然后是耳垂、侧颈,再沿着肩部滑下锁骨,路西法开始退避,别西卜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按在地上,路西法仰面看着他,目光冰冷。在这样的注视下别西卜开始迷惑,他犹豫着。但是片刻后他又猛然醒转,一拳打在路西法的脸上,路西法偏过身去蜷成一团,别西卜又把他拉回来一手撕开他的前襟,白皙细腻的皮肤和胸口上狰狞的伤口形成强烈的对比,别西卜开始忍不住发抖。他恍惚地想伸过手去抚摸那修长的脖子,却被路西法抬手挡住。

血,视线里出现了大片的血,喷洒在颈项间胸口上,别西卜大惊失色翻开他的手腕,血液汩汩从手腕上的伤口涌出,别西卜惊道:“你想干什么?!”

路西法喘息着微笑:“你就不奇怪我现在这个样子是怎么催动那么大的空间魔法的吗?”

“你……”别西卜猛然醒悟,“你用了血祭!”

“死海血祭——你应该不会忘记吧。”路西法笑得越来越艰难,意识开始涣散。

“你用血祭召唤真火!”别西卜难以置信地看着身下的这个曾经的大天使长,“你一早就知道隧道里有硫磺气,你是故意让那些堕天使去送死然后用他们的血催动血祭的——路西菲尔,你够狠!”

“的确,比你狠,”路西法强撑着保持清醒,他说,“虽说魔界在一些事情上很放得开,但是我现在没那个心情——别西卜,没有人能勉强我做任何事情,这点希望你明白。”

别西卜握住路西法的手,血还是不断地流,他烦躁地说:“你在威胁我?”

路西法挣开手喘了一下说:“虽然我现在没有一点法力,但也依然流着极位者的血,你不会不知道血祭的等级吧,即使不能再催动出一次死海血祭,但是让整个凤凰城沉入地底还是能做到的……”

血,越聚越多,整个祭坛犹如一个盛着红色液体的圣器,映着穹顶处飘落的光线,圣洁,残忍,而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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