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轻扬看完信,踏进院子里,里面那个乱哦,各种蛊咬在一起,你吃我,我吃你,好不热闹。那条蚯蚓药蛊倒是没有蛊对它下手,它缩在院子的角落里缠着一只小小的青蛙蛊,慢悠悠地啃着。这蚯蚓蛊有手臂粗,一尺半长,在蚯蚓中绝对算是蚯蚓中的巨无霸了。封轻扬回到屋子里,从地下挖出两个坛子,从里面找出一只药蛊,捣鼓一番全给凌蔚用上了。反正事情现在都这样了,一时半会儿龙蛊也抓不回来。她弄着先祖留下的极品药蛊,给凌蔚灌下去,那边,也吹响了哨子把鬼蛊召回来。鬼蛊心不甘情不愿地蹦回来,身上被龙蛊喷了不少毒,全身都是伤,皮肤都烂了不少,露出里面的骨头。它蹿进院子,落在封轻扬和身边,不停地奔跑,直瞅着外面的那些蛊眼睛直放光,哈啦子又流了出来。封轻扬头也不抬,丢了句,“想吃龙蛊就先把那几只最大的蛊吃了。”
鬼蛊一听,嗖地一下子扑向封轻扬。封轻扬看到它一身的毒,赶紧闪躲,叫道,“不准过来。”鬼蛊的身子在半空中停下,然后直直落在地上,嘴巴扁了扁,看起来颇为委屈。它哀怨地瞅了封轻扬一眼,身子一闪就出了院子,抓进一只巨大的蛤蟆就往嘴里送。吃到一半,龙蛊跑回来了,直接把院墙撞出个缺口像火车一样冲进来,鬼蛊身子一闪,蹿到院子外面去,带着龙蛊东奔西窜,嘴巴也不闲着。它一边吃,一边跑,吃完这只,蹿回来,捞一只大蛊,又跑。龙蛊疯了似的追,后来也觉察出不对劲了,它干脆不追了,盘在封轻扬的院子里等着。
鬼蛊连着吃完两只大蛊,早撑得不行了,远远地坐在院子外面的一棵大树上休息,捂着肚子,瞪着大眼睛看着龙蛊。封轻扬在屋子看到盘在院中的龙蛊,冷汗那是一滴一滴的掉。这龙蛊杀不了鬼蛊,可是离她近着呢,要是一抓狂回头把她和凌蔚给撂倒就不好了。低头看向凌蔚,她吃了药蛊,此刻药蛊的毒xing和药xing已经发作,虽有草药护着没有生命危险,可是痛得很。即使是在昏迷中也痛得冷汗直流,痛醒了,然后又痛昏过去,如此反复多次。渐渐的,到了凌晨时分,天突然黑下来,这时候正是一天中最黑的时候。漆黑的夜空中只能看到院子中的龙蛊和鬼蛊的眼睛像四盏幽绿的大灯笼和小灯笼在那里一闪一闪的。
龙蛊的身子缓缓地动了,它朝小屋里游了过来。封轻扬听到“沙沙”的游走声越来越近,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这凌蔚正在紧要关头,是动不得的。而她根本就打不过龙蛊,怎么办?
鬼蛊也站了起来,全身绷得紧紧的。话说,它这会儿也不好受,肚子撑得慌,身子也难受得紧,被龙蛊弄伤的地方也正在复原,麻痒痒的让它只想挠。但它不得不护着封轻扬,要是封轻扬完了它也就跟着完了。因此,一看到龙蛊开始摆出攻击的姿势,它狂啸一声就不顾一切地朝龙蛊扑了过去,一爪子从它的眼睛上方划过,然后飞快地闪开。
龙蛊一转身就朝鬼蛊咬去,鬼蛊从它的牙缝里钻过去,一溜烟窜到墙头上,对着它,喉咙快速地抖着,直接发出次声波单线攻击。龙蛊张嘴就朝鬼蛊喷去一团毒气,然后尾巴一甩直接扑了过去。
鬼蛊一蹿,落到旁边的大梧桐树上,冲着它眦牙裂嘴,挥着爪子挑衅。
龙蛊的血盆大口张成一百八十度,尾巴高高地弓起,跟着猛地像弹簧一样直接冲了上去。鬼蛊的身子一闪,又到了高压电桩上立着,继续冲着龙蛊挥着爪子,喉咙动得更厉害。龙蛊的身子晃了两下,差点从树上跌下来,也幸好尾巴盘得紧。它摆了摆头,一个射身又朝鬼蛊扑去。这一下直接铺在电桩上,身子搭在高压线上,把电线压断了,线头缠在身上,然后触电了……
鬼蛊跳开,就看到龙蛊在那里一抖一抖的,跟着就是拼命挣扎,这一挣扎,就把更多的电线绕在身上,不多久就飘出了肉香味。
封轻扬在屋子里看到这一幕不禁张大了嘴,OH,老天,不会吧,这龙蛊不会就这样被电烧死了吧?鬼蛊看到龙蛊这模样也知道情况不好,但它不知道龙蛊是被什么厉害的东西打倒了,身子一蹿就回到屋子里在封轻扬的腿边蹲下,就差没抱封轻扬的大腿了。许久过后,龙蛊不动了,鬼蛊伸了伸头探去,就想蹿过去看个究竟。
封轻扬抬起腿,一脚踩在它的肩头上将它踩趴在地上,说道,“别去,那有高压电,当心你也被电焦!”
鬼蛊睁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封轻扬。封轻扬耸了耸肩,她觉得她很有必要为鬼蛊普及一下常识。当下把高压电的作用和危险简单地说了一遍,鬼蛊听了,点了点头,冲封轻扬张大嘴巴笑了笑,哈拉子就流出来了。然后,猛地蹿出去,捡起一块木板冲进去,双爪抱着木板,就去挑缠在龙蛊身上的电线,可缠得太紧了,半天没弄开,急得它直打转。
封轻扬看到这情形,不禁乐了。天啊,真不知道说这家伙是聪明还是可爱,居然一教就会,懂得用木质的东西去把电线弄开。可又笨得紧,缠那么紧,只是用木板怎么挑得开。
没一会儿,凌蔚醒了,在桶里睁开眼,恍惚的迷朦之后,清醒过来,一下子从桶里跳了出来。咦,能动了?好黑!她的头眩晕了一下,才半眯着眼,抬眼望去。此时,大概已是凌晨五六点钟,天空微明,大地朦朦胧胧的罩在一片淡雾之中,原本清新略带微凉湿意的空气被一股肉香味和腥味所代替。她朝院子里看去,只见院子里爬满了各种各样的毒虫,有大有小,大的吃小的,小的吃更小的,厉害的吃弱的,弱的吃更弱的。有一些吃饱了的就蹲在那里,划出一块地盘,虎视眈眈地盯着其他闯入它的地盘的蛊虫,一旦有哪个不长眼的闯进去,立即以最快的速度扑过去咬死。再看向院外,她之前看到的那条大蟒死在电桩旁,身上缠着许多电线,鬼蛊正滑稽地拿着一块木板在那里拨弄电线。“它在做什么?”
封轻扬笑着打量凌蔚的身材,“啧啧,凌蔚,我从来不知道你的身材竟是这么的完美,从肩到胸到臀到腿,无一不是完美比例分配,你不去做模特……”
“啊!”凌蔚听到封轻扬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猛地想起自己没穿衣服,尖叫一声冲过去一把抓起自己的衣服把隐私地带遮住,愤怒地吼道,“妖精,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
封轻扬轻哧一声,不屑地回过头,说了句,“你有的我也有。”
凌蔚咬咬牙,干脆不理她。正准备穿衣服,才发现身上还挂着一些草药和死了的蛊虫,几巴掌拍下去,又回头瞪了眼封轻扬,然后进到隔壁的浴室,打开水龙头,用水冲干净身子将衣服穿上。穿完了,才见到地上一地的死虫子,大的小的花的绿的,样样都有。她抖了抖身子,有点不舒服,就再没别的什么反应了。在这地方,见到蛊比在山里见到蚊子还正常,要是没有见到蛊她才该觉得不正常!穿好衣服出去,封轻扬正在院子里收拾残局,把大蛊收进罐子里,小蛊直接扔进大蛊的罐子里当食物。鬼蛊还在捣弄那条怪怪的大蛇,只是看它围着蛇叫来叫去,身边已经掉了一地的木屑,手里的木板已经换成了木棍。凌蔚走过去,在鬼蛊的身边蹲下,问道,“小家伙,你在干嘛?”自从上次在南派山寨,被这鬼蛊英勇相救之后,凌蔚对它的好感度上升不少。
鬼蛊丢掉棍子,窜到凌蔚的身边,学着凌蔚的样子蹲下,求救似的望着她,然后,它指了指龙蛊,嘴里又有口水流出。
凌蔚问,“你要把它从电线里面弄出来?”声音中透着丝惊异,这鬼蛊居然这么人xing化了?
鬼蛊点了点头,面露欣喜之色。啧啧,这东西居然也有表情和情绪了?看来越来越通人xing了。凌蔚瞄着它,玩笑道,“那你干嘛不直接用手把它扯开?”鬼蛊冲凌蔚凶恶地眦了眦牙,转过头不理凌蔚,求救似的看向封轻扬。
凌蔚看着鬼蛊赤囧的身子,赤着的小脚板,觉得很奇怪,按说这高压电这么强,这小鬼赤着脚也不怕电着?难不成它不怕电?还是这电线根本就没有电?凌蔚想了想,跑到院子里,用两根细树枝夹起一条四五寸长的蜈蚣,扔到那条大蛇的身上,“扑哧”一声,蜈蚣一下子燃了起来,冒出蓝明色的火光及一股难闻的味儿。还真有电!凌蔚瞄了瞄鬼蛊,再看看它的赤囧的小脚板,她在想要不要把这家伙也扔过去试试。鬼蛊显然是被蜈蚣的下场给吓着了,一下子窜出去两米远。凌蔚又看着这倒在路边的电桩,更让她奇怪的是这电线居然没有短路烧掉。
封轻扬忙活了好半天,才把院子里的蛊收拾完了,就只剩下老祖宗留下的那几只蛊没有收。她没打算收,反正这是拿来喂鬼蛊的。见到这一大一小围在龙蛊边瞎琢磨,她不禁觉得好笑,走过去,对凌蔚说道,“我说凌蔚,鬼蛊是想吃这龙蛊才守着它,你跟着蹲在这里做什么?”
“这有点怪。这些高压电线缠在一起却没有短路,到现在还有电,你看鬼蛊,它赤脚站在地上,居然没有触电!”
封轻扬想了一下,返身到屋子里拿了支试电笔出来,在鬼蛊身上试了下并不带电。她再把鬼蛊抱起来,举起它的小脚丫子一看,脚底长有一层厚厚的胶质一样的东西,呈肉色,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封轻扬把鬼蛊放在地上,说道,“这小家伙的脚底板绝缘!”
鬼蛊拉了拉封轻扬的衣服,又指指龙蛊,口水哗啦啦地直流。封轻扬摸摸它圆鼓鼓的肚子,“你还吃得了吗?”从天刚亮忙活到现在,两个小时就吃了三只大蛊,现在还有一只在院子里爬着,它也不怕不消化。鬼蛊嘟着嘴,身子一扭,窜到墙头上坐下,一双眼睛愤恨地瞪着电线。看到那眼神,封轻扬在想,估计这会是鬼蛊最恨的东西了。鬼蛊磨磨牙,窜进院子里,捞起最后一只蛊,“嘎嘣嘎嘣”发泄似的用力咬着。
凌蔚问封轻扬,“这是什么蛇?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这是龙蛊,是用蟒蛇炼制的蛊,到现在最起码活了千五百年了。”封轻扬把这蛊的来历说了一遍,听得凌蔚惊讶地张大了嘴,直勾勾地看着这蛇。妈咧,幸好这蛇是死的,要是活的,她铁定爬起来就跑。突然,她看到蛇的眼珠子动了下,揉揉眼睛,再看,没动啊。咦,好像又动了。突然,一股凉意从头贯到脚,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寒毛跟着就竖了起来。那股危险的感觉是从这龙蛊身上传来的!极其危险!
凌蔚一下子回过神来,一把拖着封轻扬就往后面跑去,“快走!”差点把封轻扬拖倒在地上。
“你做什么?”封轻扬叫道,有一些莫名其妙,这凌蔚突然发什么疯。
凌蔚拉着封轻扬跑出五六十米,那股危险的感觉少了不少,她才回过头看去,只见被电线缠着的龙蛊的头已经抬了起来,嘴里慢慢地吐着信子,恶毒的双眼正直勾勾地盯着她俩。封轻扬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这……这东西活了?还是压根儿就没死?她扭头看向凌蔚,她怎么知道这蛇没死的?
“哇……”鬼蛊的尖叫声突然响起,跟着就看到鬼蛊冲天而起,然后又重重地像一颗炮弹一样落下坠在院子里,“碰”地响起一声巨响,跟着便见到院子里扬起了漫天的烟尘。然后,又听到鬼蛊一声狂叫,又冲天而起,在空中转了个圈,一下子射出去百米远,然后痛苦地落在地上翻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