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板到了城东，那边的头目事先已经接到过指示，自然是对白板俯首帖耳，任其差遣。白板在那边按兵不动了几天，摸清了一切情势路线的时候，才叫齐了城东的兄弟。

行动之前白板没忘打电话黑子询问A区的情况，以及那边红帮的动向。得知一切正常之后，白板点点头，明知道黑子是看不见的，还是有点痞痞地笑着说，等着看你老大我的表现吧。

那是，黑子也笑了，只是声音里有一丝隐忧。他一字一顿地对白板说：一切小心！

白板发现事情比他想像的还要困难。红帮的人好像事先知道了他们要在这个时候来一样，准备充分不说，还反倒向他们发起攻击。白板知道占不了便宜，可眼下亦无退路，唯有硬拼。

黑子原来只知道白板身手好，不知道他qiang法也这么准。他们两个正式拜帮时一人分配了一支手qiang。黑子刚拿到那玩意的时候，兴奋得手舞足蹈拿qiang乱晃。白板在他头上敲了一个暴栗，给他把qiang锁在了柜子里。然后花十块钱在街边买了把玩具qiang给他，让他练个qiang法先。

黑子气哼哼地拿着手里的塑料qiang打易拉罐，蹦出来的绿色小子弹满屋子乱飞，白板笑哈哈地接过来，抬手，一qiang一个准。黑子这下算是彻底想膜拜他老大了，白板，你到底打哪出来的啊？你还有不会的事吗？你真的是地球人吗？

白板做了个鸡皮疙瘩直抖的动作，别学那些个小青年说话！恶心死人。你就拿着这个慢慢练，练个十年八载的，我保证你百步穿杨啊。

十年八载，黑子说，那我还不如练小李飞刀呢。

白板笑了，继而又严肃地说：黑子，能不用qiang的时候，绝对不要用。

这条准则对于白板自己来说也是一样的。眼看红帮的人掏出qiang来，白板不得已也开始射击。他的qiang法神准，基本都是打在对方腿上。

等白板拼尽全力累的只剩一口气终于快要完成任务时，黑子居然给他打了个紧急电话。

老大！出事了！

白板的心一下子沉了，怎么回事？

黑子告诉白板，他走了之后红帮就来了不少人，想抢回他们原来那块地！兄弟们没防备已经受伤不少了。白板急道，我不是让你注意了的吗！黑子丧气得不得了，对不起，我……

“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立即通知帮会，我马上就赶回来。”白板已经很累了，但事情迫在眉睫，容不得他休息。

“我已经通知了帮会和胡哥，他说他正好在城东，接了你一起过去！”

“什么？”白板觉得事情有点蹊跷，“他在哪里？”

黑子报出一段地址，是个停车场，就在这附近。白板想了想，“黑子，你……”

“白板，你快去吧！我等着你回来啊，快点！”

说完黑子就挂了电话。白板只好跟城东的头目说他要先走，接下来的就交给他了。

城东的头目说，要不然我派几个人跟你一块去？白板摇头道，不用了，你们这里也不能少了人。说完，白板忙抽身而退，向停车厂跑去。

到停车厂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白板果然看见老胡正等着他。

胡哥！

别多说了，快走吧。老胡迫不及待地招呼白板上车，白板正有点怀疑为什么老胡开来的是面包车，一拉车门——他就看见了黑子。

和黑洞洞的qiang口。

“白板，别动。”黑子冷冷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睛就像深夜。白板觉得自己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石化了，僵硬得想动也动不了。颈上一痛，老胡便从后面把他劈晕过去。

白板很快就醒来了，发现自己手脚被绑，身处在一个僻静无人的小暗巷里。

醒了，黑子轻声道。白板以为黑子是在跟他说话，抬眼却发现黑子是在跟老胡说。

黑子，不要再犹豫了，老胡重重得拍了黑子的肩膀两下。我已经布置得很妥当了，绝对没有人会知道人是你杀的。他们一定会以为是红帮干的，到时我再助你灭了红帮，替你老大报仇，嗯？老胡yin险地笑道，黑子突然间觉得他的头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毛茸茸的狐狸脑袋，还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变成了狐狸爪子。

黑子觉得不寒而栗。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白板听到保险栓被拉开的声音。

这个时候，白板还在恍惚地想，那时跟黑子说不要用qiang的事。

没想到黑子竟不听他的，没想到这qiang口竟对准着自己。

“黑子，”白板说，声音里不见一丝慌乱。“你骗我的，我不相信。”

“白板，谢谢你。可人活着都是为了自己，对不起了。”

黑子举起了qiang。

“我看错你了黑子！”白板勃然大怒，他激烈地想挣开腕上的束缚，额头上青筋都暴了出来，目眦欲裂地朝黑子大吼：“你会后悔的！你他妈的会后悔！！”

老胡上前一脚踹在白板胸口上，狠狠把他踩倒在地。“年轻人，这就是锋芒太盛的下场。”他转头对黑子说，“黑子，快动手。”

“是。”黑子的qiang口对准了老胡。

老狐狸大惊失色！“黑子你……”

‘砰’的一声qiang响。黑子没有给他再开口的机会。

老胡的头被黑子轰了一个大洞，脑浆都蹦出来，白的红的流了一地，身体还在地上反射xing地抽动。黑子看他还在动怕极了，对着老胡的身体又砰砰砰地连开了好几qiang。

“够了黑子！”白板大喝一声。

黑子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他的脸上溅满了鲜血。

他像迷途的孩子一样，茫然无措地望着白板。

白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忽然黑子笑了起来，他得意洋洋地笑着跟白板解释道，白板我演技还成吧，你可别怪我，不把你也瞒进去，我还真怕骗不了那老狐狸。他是一早就铁了心地要除掉你……

你先跟我解kai，白板面无表情。

解绳子的时候白板才发现黑子的手抖得厉害，不是那种细细地颤抖，而是像癫痫病人一样大幅度，剧烈地抖动着，竟然解不了绳子。黑子急得手口并用，才算是给他弄开了。

白板快速清理了一下现场后带着还有些神经质的黑子走了，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回到家里，黑子居然还在抖。白板就那么看着他。

屋子里一片静默。

过了一会儿白板拖着黑子进了浴室，黑子笑了笑，又是冷水澡。

白板突然间狂暴起来，对着黑子拳打脚踢。这一次他没有控制力道，也没有找准不碍事的地方打。黑子被他揍得惨叫起来。

“我叫你不要那么傻！”

“老子跟你说过不要那么傻！！”

白板嘶哑着嗓子，“你不要为了我……”杀人。

黑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竭力忍耐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嚎哭起来。

白板觉得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就像有一把尖刀狠狠地剜着他的心脏，血肉模糊鲜血淋漓也不过如此。

为什么，为什么！

白板的心痛到一瞬间充满了负面的感情。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向谁问，向黑子，抑或是向这个世界。

他紧紧地抱起浑身冰冷的黑子。

“白板，这还是我第一次杀人。”黑子的脸上都是泪，可他偏要硬扯出一个笑。

“不要说了。”白板用亲吻堵上了他的嘴巴。

带着一丝血腥的狂热亲吻。

两个人之间没有言语，只有粗重的喘息和苦闷的呻吟。

不顾一切的疯狂。白板甚至没有做任何润滑，就这么硬生生闯进了黑子的身体。

黑子的下#体流出大量的血来，浴室里冰凉的瓷砖上蔓延着血色。

明明是这么痛苦的交#合。

黑子却觉得他的灵魂和白板从未有过地接近，他突然间安下心来，觉得很温暖。

白板在他耳边说：

有一天我会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