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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偏西的时候,秋菊把休书贴到了老杨树上。这是马林不愿看到的一幕。
此时,靠山屯仿佛死了。家家户户仍门窗紧闭,街上一个行人也没有。一只发情的母狗冲着老杨树上那张休书愤愤不平地叫着,疯子耿莲不知在什么地方喊:来呀,你们都来干我呀。
细草已经醒了,他站在下屋的门前冲着雪地撒尿,小鸡鸡一抖一抖的。撒完尿的细草就看到了杨梅已堆完的雪人,那个雪人仍旧头小肚子大,怪物似的立在那儿。细草走过去,绕着怪物似的雪人走了两圈,他说:咦——咦——
杨梅弯下腰看细草。
细草说:这雪人是你么?
杨梅笑了笑,没有说话。
细草又说:你从哪儿来,我咋不认识你。
杨梅仍弯着腰说:你叫什么?
细草说:我叫细草,俺娘给起的。
杨梅不笑了,愣愣地望着细草。
马占山仍坐在地窖的石头上,阴森古怪地朝这面看。只要他的视线里出现细草的身影,他的目光便阴森得怕人。
当初鲁大放回秋菊和细草时,鲁大冲马占山说了一番话。
鲁大当时就用那只阴森古怪的独眼望着马占山。
鲁大说:老东西你听好,秋菊是马林的女人,今儿个我送回来了,你对她咋样我管不着,细草可是我的儿子,要是细草有一丝半点差错,你老东西的命可就没了。
当时马占山就是坐在地窖口的石头上听鲁大那一番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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