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看了今天的報紙嗎？”

在閱讀完了曼城訂閱的幾份報紙之後，詹姆斯叫來了段暄，笑容滿面的問。雖然年紀已經一大把了，但這時候他笑得還是很有幾分青春陽光的味道的。但，如果南極突然變得像赤道那麼熱，結果絕對是災難，而不是春暖花開。

不過段暄當然感覺不到其中的危險，他很老實的說：“沒有，我不看報紙。”

“那麼，我這裡有幾份報紙，你要不要看看？”

雖然對報紙並沒有興趣，但既然主教練說了，段暄也很給面子的拿了起來，有一些字不認識，但大體上，還是看了下來。

“看完了？”

段暄點點頭。

“有什麼感覺。”

段暄迷茫的看著他。

“那麼，我們換個說法，你對昨天的比賽怎麼看？你是不是，也是這麼像這些報紙上說的那樣，覺得自己最適合的位置就是後腰或者後衛了？”

段暄沒有說話。

“如果你也是這麼想的，那麼以後我就會這麼安排，你覺得怎麼樣？”

和藹的口吻，商量的語氣，但那種表情、那種態度、那種感覺，段暄卻是再熟悉不過了，蔑視！這個人在蔑視他，就和那些赤峰的人，雖然對他是恭敬的，但還是蔑視，現在這個人也是在這樣對他！

是的，這個人在看不起他，因為他踢不好那個該死的中場，這個人就看不起他！

“我已經踢得很好了！”

“什麼？”

“那個中場，我已經知道要怎麼踢了！”

詹姆斯看著他，段暄毫不示弱的反瞪回去。不就是要組織嗎，不就是要形成一個整體嗎？他看了那麼多的錄像，已經很知道要怎麼做了！

“你真的知道了？”詹姆斯慢慢的開口。

“我才不說謊呢！”

“好，那下一場比賽，我們就試試，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知道了。”

段暄離開了，詹姆斯的助手索耶走進來，一邊幫著收拾桌子一邊道：“這樣好嗎？”

“什麼？哦，幫我倒一杯咖啡。”

索耶一邊幫他倒咖啡，一邊說：“如果只是考察結果的話，組織一場對抗賽就可以了吧，我們下一場的對手還是利物浦，萬一他……”

“索耶，你真的認為有人可以不到一個月就成為出色的中場嗎？特別是這個人先前對中場半點概念都沒有。”

索耶愣住了，半天才回過神：“老闆，你這樣……”

詹姆斯從他手中拿過咖啡，慢慢的喝了一口，然後才悠然道：“有的人如果不多摔打幾次，是永遠都不會成長的。”

時間進入到十月底，段暄橫衝直撞的做了六輪的中場，一輪的冷板凳，然後終於在第八輪迴到了後腰的位置上，雖然不是他以前的後衛，但他的跑動一向大，這個位置對他來說，其實沒有明確的分界的。

段暄回去了，最高興的，就是埃弗頓的球迷了，雖然說段暄再次做防守對埃弗頓一樣難受，但他們難受的在後面，而現在、此刻，他們的同城利物浦卻是馬上就要難受了！

同理，利物浦的球迷這時候也的確很難受，傾向於他們的媒體也開始吹風了，在各個版面上不斷的宣稱英超的足球是抗爭的足球，人們喜歡的也就是這種刺激，保守在這裡是不受歡迎的！

這種論調自然迎來了曼城球迷的諷刺，中國媒體更是拿著其中的“抗爭”二字大做文章。

報紙和網絡上那個熱鬧啊，用一個記者的話來說就是：“自從詹姆斯和中國綢緞來到之後，我們每天過的都很刺激。”

這句話說得很多人都心有戚戚然，他們一邊翻著報紙看熱鬧，一邊點頭。當然，這是對於普通人來說，對於利物浦的主教練康納德，就完全就是另一個樣子了。他一點也不覺得這種狀況是刺激，他巴不得段暄永遠做那個混亂的中場呢，雖然中國綢緞做中場也令人頭疼，但曼聯的例子在前，他難道連學都不會嗎？

而現在成了後腰……從意大利到亞洲杯……好吧，不提那個低水平的比賽，起碼，在意大利是還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

什麼，自信？這一點他當然是有的，面對媒體的時候他當然是要說他已經想好了對策，可天知道他想好了什麼！

康納德苦惱啊難受啊，他日思夜想的思考，不斷的扒拉自己的頭髮，終於在犧牲了本就不多的幾根頭髮之後，制定出了個也許管用的戰術，但到底管不管用，還是……天知道！

“真是見鬼，從哪兒跑出個這樣的怪物！他跑得那麼快為什麼不去參加奧運會？跳得那麼高為什麼不去打籃球？不是已經有幾個中國人在美國了嗎？他完全可以去找自己的同胞啊，來踢什麼足球！他又不會踢！”

雖然康納德覺得這是萬分不合情理的，但英超的第九輪還是到來了。

“好了，該說的我也都說了，我們以前戰勝過很多對手，以後當然會繼續，我們一直面臨的都是強力的對手，但我們紅軍的精神就是——”

“永不放棄！”

在隊長漢斯的帶領下，所有人一起喊出最後四個字。

利物浦氣勢洶洶的走了出來，在這個時候，他們是有一種一往無前的精神的。沒有人能突破中國綢緞的防守？那就讓我們來做第一個吧！

豪門之所以是豪門，那就是他們除了歷史、成績之外還有一種特色，比如國米的瘋狂，尤文圖斯的優雅，而利物浦呢？從他們的外號就可以看出來，在過去，中國的利物浦球迷們是這樣說的：“我們就是紅軍，我們就是在越困難的情況下越能堅持的紅軍，我們不怕犧牲不怕奮鬥，對手強？我們比他們更強！”

雖然這些宣言遭到了埃弗頓球迷的奚落，但利物浦在這個時候，還是非常符合他們的外號的。

他們揚手、微笑，向自己的主場球迷致敬。然後，到比賽開始，他們傻眼了！他們的球迷也傻眼了！哦，當然，傻眼的還有曼城的球迷以及所有電視機前的觀眾！

後腰？中國綢緞又是後腰了？

哦，這話不對，他上一場就是後腰，可是在上一場他是防守型後腰，而在這裡，他那位置、那跑動，明明就是組織型後腰啊！

“中場！中國綢緞的位置還是中場！”解說員霍夫曼竭斯底裡，也不知道他是興奮的還是吃驚的。

“他為什麼是中場？！”康納德捏扁了手中的罐裝咖啡，恨不得這就是詹姆斯的腦袋。不能這麼做！做人不能這麼顛三倒四沒有堅持！

人家好好的後衛，你變成了中場，鬧了幾場笑話，又讓人家成了後腰——做後腰大家已經不怪你了，你怎麼能又讓他做中場呢？

康納德並不怕段暄是中場，他真希望段暄永遠是中場，只要多研究、訓練，那種混亂還是能對付的，但問題是，他們這一個星期都是按照後腰練習的！他們的戰術根本就不是應對段暄的混亂的！

這不能怪康納德，真的，不能說他沒有眼光，沒有預見，任何一個思維正常的主教練都不會把段暄安排到中場那個位置上的，特別是當證明那已經是錯了的情況下。

整個上半場的比賽，如果要找什麼詞彙來形容的話，那就是詭異。

很詭異的，曼城沒有完全混亂；

很詭異的，利物浦也沒有完全混亂；

很詭異的，整個場面沒有完全混亂。

請注意，在這三句話，重要的不是曼城利物浦或者混亂，而是完全。不完全，但並不是說不混亂。

利物浦的特色是堅強，為了對付段暄的防守，康納德把自己的隊伍分了兩個層次，第一個層次是進攻，第二個層次是防守。哦，這不是廢話，因為這兩個層次基本上是完全分開的。

負責防守的完全不參與進攻，而負責進攻的也基本上不管防守。這第一是為了應付段暄搶到球後的快攻，第二則是為了將球斷下後，他們能再組織快攻，利用距離速度打出成果。

至於曼城的其他人，真的說起來，利物浦是不太放在眼中的，雖然皮特的進攻還算犀利，馬丁、尤金等人的防守也都不錯，但都不是那種不可以對付的角色。

當然，這種安排也是利物浦的試探，畢竟聯賽還長著呢，英超更會一直延續下去，一場比賽的輸贏，真的說起來，並不算什麼。

從這個角度上說，康納德還是具有名教所需要具有的冒險精神的，但，他所有的布置安排都白費了！

足球比賽一向又有現代戰場的說法。目前的情況就是，利物浦相信曼城會夜戰，挖好了坑等著對方來跳，結果等了一夜，對方卻在白天來了。

利物浦中的球員當然也都是非常優秀的，一看段暄並不是做後衛，也想著要改變戰術，更想著要效仿曼聯，但如果只是靠著球員就能改變戰術的話，也就不需要教練了。

這個球員想著要這麼來，那個球員想著要那麼來，結果就是不等段暄衝擊，利物浦就有亂套的架勢了，如果這個時候段暄像以前那樣的衝出去的話，那利物浦就會和最先前的那幾場球隊一樣了。

但段暄的錄像畢竟沒有白看，此時又存著一定要讓詹姆斯對他刮目相看的念頭，因此他沒有衝擊，反而帶著球隊玩起了傳球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