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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衍伟力化身尽管在虚寂行走,可却没有受得丝毫阻碍,因为炼神二重修士,蔽绝自身法力很是容易,还可寻找对手法力根由所在,故是轻而易举就避开了那位存在的法力波荡,直接往目标所在之地落去。
无面道人就算功行不及现在那位持剑道者,境界也至少相当,现在明明是镇压那位存在的好时机,法力寄托在此,却也不见其出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与他非是一路人。
须臾之间,他就来到了那法力波荡所在,放眼看去,就见一只缺去一角的面具正在虚寂之中飘荡着。
望有一眼之后,正要摄拿过来时,这面具似有所感,骤然一转,忽然化变出一个虚荡不实的身影来,却正是上回见过的那无面道人。
其人似也没想到张衍会寻到这里来,沉声言道:“尊驾来此作甚,莫非把那一位引了出来还不肯罢休么?”
张衍看着其人道:“贫道如今要率众讨伐那一位,看尊驾行止,先前当也与那一位存在分属敌对,那如今又打算作何选择?”
无面道人沉声道:“那一位是无可能被镇压驱逐的,只可能延缓显化,可你不听我言,过去解真之关,终是将其引了出来,现下再做补救,已然是迟了,这一位只要开始侵吞诸有,便就无可阻挡,若尊驾以为凭如今功行就能胜过,那不过是妄想罢了。”
张衍淡声道:“贫道之所为,即便无法镇压,也可延阻其侵害诸有,总好过连阻挡都是不敢之人。”
他现在也略微猜到了那一位存在的来历,要真是这样,的确很难镇压下去。但也如他所言,大可把战局设法拖延下去,阻止其侵吞诸有就是不使其实力扩张,而且他自身修为也是可以增进的,现在他已是拥有了出面阻碍其人的手段,谁又能说将来不能力压此僚?
无面道人却是不以为然,道:“结果仍是一般,皆是毫无意义之举。”
张衍冷哂道:“是否有意义,现下却还轮不到尊驾来评价,而是虚寂之中那位敢于站出来直面其人的道友,遇难则避,遇险则退,等到那位存在果真倾覆诸有,那尊驾是否准备束手待毙呢?还是说有着什么手段可以反制,只是不到最后,不愿使了出来?”
无面道人却是沉默下来,也不知是其仅一具分身在此,不知道这些,还是根本不愿意明言。
张衍也不去追问,直接言道:“尊驾既不愿意和我一同对敌,那贫道便只好请你远离此间了。”说到这里,抬起袖来,伸指朝着其人一点。
无面道人立时做出了反应,身上法力层层荡开,试图排挤外力,同时自身变得虚淡无比,似要隐遁而去,然而下一刻,其身影一僵,躯体之上生出片片裂纹,随后顷刻间崩散瓦解,重新只剩下了那只面具留在那里。
张衍上次对付此人着实花费了不小力气,甚至还祭出了太一金珠方才最后取胜,而这一次,法力直落其人根本所在,而一个寄托法器,又怎么可能承受得住?此物一坏,其上驻留的法力自也是存不住了。
这个时候,他觉得脑海之中多出了一些东西。
那无面道人虽非是正身在此,可因为放对对抗之时法力交融,他同样也是从其那里看到了一些玄理变化,这却也是可以用来补全自身的未见未知。
他一卷袖,将那残破面具收了进来,就去往另一处法力停驻的所在。
他方才到达,那面具之上同样有法力分身显化而出,他在以相近手段将之剿杀后,将这一面留下的面具也是收了起来,而后再是奔向下一处。
在连续剿灭四处所在之后,出现在了最后一只面具之前,然而此物似是察觉到了危险到来,故是一晃之间,却是往某处所在遁走。
张衍目光一扫,见其却是往那镜湖投去,他自不会容其这么简单脱去,此来就是尽量清剿可能干涉自己的外力,哪怕只是漏过一个,也便不算全功,意念往上一落,这面具瞬息间便被顿住,上面法力未几显化就被挥散一空,旋即被他摄拿过来,亦是被收入了袖中。
这时他转目看去那方镜湖所在,先前他也是注意到了,无论自己去到哪里,只要循着那微弱法力而去,那么一瞥之间,总能见到此处存在,说明那无面道人的法力与此处地界是有牵连的,这应该也是一处托庇之地,不定其人此刻就躲藏在那里。
那在毁去了这些面具后,其人还会再从里间送出相同之物?
他认为这个可能极小。
这些面具无不是在离空之劫未曾发生前就已是被摆在外间的,原主之所以如此做,无非是害怕那位存在,正身不敢露面,故只能分身代替自己行事。
所以此僚要是有胆量出来,那却是好事,那一位存在可不会管他们之间的冲突,只要是出现在虚寂之中的修士,都是其人要对付的对象。
只现在还不是深入探究这处所在的时候,既然这些能够妨碍自己的东西已是不在,那么下来该是汇集力量对付那一位存在了,他一转身,身影就已是没入虚无之中。
布须天内,尘姝正在神常道人居处讨教功行。
也是运气,近些时候众人无意中找到了一个宝胎,尘姝将之炼合入身,功行隐隐增加了不少,她虽没有神常童子那等找寻宝胎之能,可是也不像后者那般,消炼宝胎之时会无比嗜睡,仍是与平常无甚区别。
可尘姝还有不满意的地方,她道:“功行依靠宝胎便能提升,可妾身总是感觉自身心境起伏不定,很是不利于斗战,不知道友可有教我?”
神常道人沉吟一下,把手一端,顷刻在面前现出两杯灵茶,道:“道友不妨一饮。”
尘姝望有一眼,就拿了起来。
神常道人这时道:“道友,不妨以人身品之,再以人心感之。”
尘姝一怔,轻轻点头,随即心意一转,这才饮了下去,顿觉浑身一阵清凉通透,她现在可不同于以往,也是在一瞬间想到了什么。
神常道人言道:“道友问我心境之事,可有一个办法,或能有用。”
尘姝神态端正道:“不知是什么办法?”
神常道人道:“我辈宝灵成道,从未经历过道途磨砺,道友可封绝自身识忆,起一意入世轮转,在人世间游走过一回后,自能有所得。”
尘姝想了一想,不解道:“纵历大千,可于我而言,不过浮光掠影,又有何用呢?”
炼神修士超脱诸世之外,现世一切转变生灭无度,在他们看来终究只是虚幻,只要有此认知,哪怕你入世经历再多,回来之后也未必能有所感悟。
神常道人笑道:“道友方才可是饮了那杯茶了?”
尘姝回味方才感觉,若有所悟。
神常道人继续道:“只要你视己为人,那便是人,有时放下身段,也别有一番风光。”
他这就是要尘姝完完全全把自己融入世宇游历之内,不再视己为超脱现世的大能,这里的确有一个心关屏障阻拦在前方,可若连这也是过不去,那又何谈降伏心境?
尘姝认真思索许久,道:“妾身愿意一试,只是万千现世,又该去往何处?”
神常道人道:“玄元道友随时可能唤我等去往虚寂,这里现世与造化之地沟通所在长驻不衰,非是好去处,道友可去到过往现世之中,只需一瞬便可转回,当就不致误事。”
而另一边,青圣道人此刻正与全道二人聚集一处,也是在商议下来该如何对付那位存在。
全道二人是与那位存在有过直接碰撞经历的,青圣道人认为这十分重要,若说其余人只是因为张衍在上面推动,所以不得已才出外与那位交手,他是当真想要将那位存在驱逐乃至镇压的,可以说除张衍之外对此事最为积极之人,故是他必须设法弄清楚那一位的手段,哪怕只是表面浅显的一部分,也比什么都不知晓来得好。
銮方心有余悸道:“这位法力似有天生吞夺之能,我辈法力迎上前去,丝毫不能阻挡,反还被其吞去。”
秉空道:“偏偏我等初时还无法察觉,当是感应也被其扭转引偏了,这方是最为可怕之处,若不是我等自身多少还有些根底,可支撑不到诸位道友前来相救。”
青圣道人神情凝重,这里无论哪一种情况,都是极难应付,特别是后者,连感应都是扭转,那他们根本无法准确判断局面,只是现在不知道能做到何等地步,否则的话他们人数虽多,可并不见得能占多少优势。
不过再一想,不久之前,张衍分身似曾出外与那位存在斗过一场,这里情况应当清楚,想来当是会做好防备的,所以这方面不必去多想,只要自己尽量小心就好。
他思量过后,道:“此回玄元道友和那一位持剑道友当是会分担去大部压力,我等所需做的,恐怕就是尽量压迫削减其人法力,到时我需两位全力支援,若此回能从那位存在身上观望到大道玄理,并使功行能得以长进,则我必有后报。”
全道二人都是点头称好。
就在这个时候,忽有一道灵光符诏飞来。青圣道人拿来看到,便站了起来,道:“玄元道友召我等前去,看来是时候出外讨伐那一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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