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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头,捡起鸭绒袄,拍拍上面的雪,套在身上,转身离去。

她背对他,声音听不出语调——如果不是顾念着你的身子,你挨的绝对不是这一巴掌。脑子糊涂的,念经念坏的,等想清楚念明白了再说。

云在眼中泛了泪,却笑得恬淡——温衡,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凭着你的温姓,还是你骨头里流的血?

她停了步子,头重脚轻,血液都冲向了头顶,却咬着牙控制自己——姐弟阋墙,这种事只要不是畜生,都做不出来!

她言辞严厉至极,是从未有过的尖锐,眼窝红得像染了血,心冷得打颤。

她站到公共电话亭,看着十个数字,指尖凉透了,眼睛几乎看不清亭外的雪。

她说,妈,我问您一件事儿。

那声音,像是来自天外,苍凉而沙哑。

温母吓了一跳,阿衡,你怎么了,今天平安夜,吃苹果了吗。

阿衡却打断她的话,妈,我不在的那两年,云家有什么变故吗。

她虽然会定期给医院打电话,但医院并不会十分清楚地把病人的病况一一详述,她所知道的,只是在在大致的病况。从他住院,到出院,她把每一次都清清楚楚地记在了日记本上。

温母愣了愣,说没什么事儿呀,就是他们家的儿子做手术,说是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四十,想见你一面,起初是写信,后来又托人来京时捎来一麻袋笋干,说是家里自己腌制的送给咱们家尝尝鲜,看你能不能抽出时间看看他们儿子,那个孩子想你了,我想着这事儿找你也没什么用,而且三天两头打电话,你爷爷好静,挺烦人的,就拒绝了,不过,给南方军区医院打了个电话,让他们照应点儿。后来,他手术不是成功了吗,现在那袋笋干在家都快发霉了都没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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