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鸣一时间思如潮涌，机械地跟着她往前走去。

眼前这少女，难道不是龙语？那她又是谁呢？又或者说，通天殿一别之后，龙语另有其他的际遇，从而忘掉了之前的记忆，又或者……

他思绪翻滚不定，心中说不出的一种难受。

而两人身后的巴多，曾经神龙一族第十六代的龙皇，此时也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一般，浓眉紧缩，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脸上时而疑惑，时而迷茫。

隐隐间，程一鸣脑中又浮现当初在万寿山，第一次看到龙语那纯洁无暇的金色瞳仁时，心里蓦地生出的，一种无法言语的悲沧之感。

这感觉，就好像经历了几千几万年，仍旧会永远明晰的烙在你的心里。

脚下长长的石阶，就好像没有尽头一般。

但是无论多么远的路，终究还是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沧海可以化为桑田，牙牙小儿终会变成耄耋老人，世间之事，万物之轮，可不就是如同脚下看似漫漫的长路一般。

终究，有到尽头的时候。

那么到了尽头之后呢，是刹那的永恒？还是全新的？

石阶蜿蜒，盘旋而上。

忽然，走在前面的少女发出了一声银铃般的娇笑，然后蹦跳着转过身来，脸上原本冰冷神圣的神色一扫而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程一鸣，笑意中充满了狡黠之态。

“哥哥，你不认识语儿了吗？”

一声轻笑，似春风拂化了累累冰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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