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试过那种感觉么？越来越喜欢一个人，也越来越习惯黑暗，渐渐的开始惧怕人群，也畏惧所有的光亮，整个人变得…像阴沟里的老鼠。

恨不得缩起自己的全部，哪怕是一根汗毛也好，都不愿意在暴露在众人的面前，那种感觉…就好像…放大了自己身上全部的污点，然后被衬托着逼着不得不承认自己有多么的不堪。

回到家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左楚开始往返于画室好好的学习，原先浅色的衣服里，逐渐多了很多黑色的衣服，人也变得越来越压抑，黑色的棒球帽黑色的兜帽衫，衬托着越来越苍白消瘦的脸，跟原来的清瘦比起来……现在的左楚更像是个营养不良的吸血鬼，越来越立体的五官，深陷的眼窝，被毒瘾和失眠交织着困扰的越来越浓重的黑眼圈。

王娜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十足十的吓了一跳，只两个月的时间而已，他像是重塑成了另一个生命体，除了不变的外貌跟轮廓之外，什么都不一样了。原来的左楚，只能算是忧郁，现在却变得阴郁。从里到外散发着那种好像生命腐败一样的气息。

从画室里出来的时候，阳光西斜，刚好打在脸上，刺眼的难受，压低了帽檐，脚步缓缓的离开。老米给他的东西，已经差不多了，该是去的时候了。王娜并不知道左楚染上毒瘾的事儿，他也小心翼翼的藏的很好，除了不想让她担心之外，还有……

他不想让王娜知道…自己跟米建国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从胁迫与被胁迫，变成了这种纯粹的买卖关系。

离开老米那儿的时候，老米跟他定下了做一次换一次药的约定。

说实在的，即便是现在，每每到了所谓的交易的时候，他还是恨不得一块儿块儿割掉自己身上那些变脏了的血肉。

真狠呀……不愧是混黑路子的人，永远都那么会抓住人性的痛处，一点点踩灭你活着的可以期盼或者说…还可以守着的所剩无几的属于你的东西。

现在的左楚，在老米面前，真的…完全的成了一个什么都没有，可以任其摆布的废物一样的玩具娃娃。

第一次给他口的时候，是上上周吧……没了药的左楚，痛的缩在老米窗边的那张沙发里，不停的抖着。老米张着两条腿坐在对面两步远的床上，他身旁的床头柜上，摆着一个小小的纸包。笑的又邪气又讨厌的说

“想要么？想要就给我口，不然…你就自己扛过去吧！”

缩在沙发里，掐着自己两臂的皮肉的左楚，被冷热交织着的疼痛，乱七八糟的袭来的时候，脑子里那仅剩的一点点的清明跟自尊，也慢慢的离的他越来越远。

几乎是站也站不稳的从沙发里出来，走到老米身边，跪在他腿间床边的空隙里，拉开拉链看到那鼓鼓的一团软肉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毒瘾折磨得还是怎么地，恶心的趴在对方的腿上狂呕了起来，如果不是那些日子没什么胃口，食量剧减，怕是直接就吐在老米腿上了。

呕过之后，还是从内裤里拿出了那个东西，说实在的，真的很恶心，本来就有些洁癖的人，要吞下别人用来方便的地方，你知道那种毁灭一样的感觉，真的是从心里和生理上，被活劈了的感觉，连疼痛这样的词汇都没法形容了。

后来很多年，左楚都再没办法面对类似的任何食物，白粥，牛奶蛋这类的东西，几乎都成了他的禁忌，不用说吃了，就连看一眼，都会忍不住反酸。

可就是这样，没摆脱毒瘾的那半年多近一年的时间里，他几乎时常都要去做，因为不做就换不来他想要的东西。

原来那个清淡寡薄，干净的男孩儿，好像一去不复返了，廉耻高傲这些词语从他身上一点点的被剥离，就像是被生剥了皮毛的雪豹，一点儿维护自己的办法都没了。

半点儿庇护都没有的，把自己滴血的皮肉跟内脏，赤裸裸的送给那些想要分食的人群，安静的看着他们举起屠刀，一片片的从他身上心上划下薄肉，一口口的吞下。

别人唇齿间鲜嫩的美味，蘸着的全是他的骄傲，他越来越远去的疼痛，跟麻木的再也不想面对任何人的心脏。

米建国泄过一次后，把那一小纸包的东西递给左楚的时候，已经忍耐到极限的左楚，连嘴角跟下巴上的脏东西都来不及擦，就那么手忙脚乱的接过，原地侧过身子，撤离老米的腿间，掏出打火机和烟，蘸着那些白色的粉末，像救命似的一口口的抽。

当那些药物进入身体后，浑身噬咬似的疼痛跟痒麻终于得到缓解，一根烟还没抽尽，身后的老米就压了上来，拉着他跪坐在地上的双腿，踹平了摁在地上，褪下衣裤，做了些简单的准备就挤了进去。

毒瘾得到缓解的左楚，像个死鱼一样趴在地上，随着伏在他身后双腿间的人，一下一下的晃动着，眼神放在床底和地面衔接的缝隙间，却是空洞洞的什么也没有看，干瘦的肋骨跟消瘦的胸腔，紧紧的贴着地面，时快时慢的耸动摩擦，凸起的锁骨好像也被磨破了皮一样。可他自己却半点儿的感觉都没有。

很平静，没有难过也没有疼痛，只是觉得心脏的位置，好像被人开了一个越来越大的口子，并且那个口子，还在不断的扩大。空落落的，却又凉飕飕的，总感觉像是有夹着雪花的暴风在那里吹动似的，冻的他浑身像要结冰似的。

要是能哭出来就好了，排出些水汽的话…就不会这么冷了吧。

可是怎么办，连难过都不会了。

冻到麻木的时候，他尽然反手抓住了老米的手腕。

“求求你了，救救我吧。”

“救救我。”

“我好冷，真的好冷，我快要冻死了。”

“你不想救我的话，就杀了我吧。”

“行么，我不想再这么冷了。”

（是只有我么，网页版打不开？这样更真的好心累，要发文档到手机，再复制，用app才能更文，是我的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