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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而又熟悉的称呼。我看着那娇小动人的美人唇边绽放的笑容,知道她现在是如何的春风得意。
“子风哥哥,皇上最近好久没去看过你呢。”
“嗯。”我淡淡一笑。无论与玉柔处在何等剑拔弩张的境地,无论她曾经天真纯洁的双眸蒙上怎样功利的色彩,我却总是硬不起心肠,似乎在我面前的,仍是那个爱恋多年的轻声耳语,笑意连连的柔儿。
“子风哥哥,你真把皇上放在心上了么?”刘皇后看着我清淡的笑容,忽然轻轻的问。
我仍是淡淡的:“皇上是我的夫君,是大齐国的天,不仅是我,这天下臣民,谁不把陛下放在心上呢。”
皇后怔愣了一瞬,突然轻笑道:“以前从未想过,我会有和子风哥哥同侍一夫的一天。”
话语里浅浅的寂寞和无尽的悲哀,让我们沉默。
“柔儿……”我忍不住轻唤一声,却还是住了嘴。
皇上不会放过刘家的,尊崇越高,跌得越深。
我终于还是没有提醒她。因为我们的命,早已不是我们自己做主。
柔儿因为我这一声轻唤,眼里忽然绽放出夺目的光彩。虽然只有一刹那,但那光芒却足以照亮我的心。
心中一颤,避开了她的目光,无视她渐渐暗淡下去的神色。
过去已经过去,我们都再也无法回头。
终于,朝堂中的斗争尘埃落定。刘家大势已去,赫战连也远走边关。三年的忍辱负重和精心筹划获得了回报,我却无法开心。
“贵妃娘娘,皇后要见您。”
我来到那座华丽的凤栖宫,寝宫内空无一人。从未闻过的淡淡清香环绕在身边,我忽然身子一软,歪倒在凤榻上。
柔儿穿着当年我最喜欢的素梨衫,发上别着我当年送她的紫金簪,脂粉未施,轻装素裹,干干净净的走进来。
来到榻边,她的手缓缓抚上我的额,我的颊,我的颈,我的胸……
“子风哥哥,这些年来,柔儿好想你呢……”
她轻轻的笑,眼里蕴着盈盈的光波。
“皇上很快就会下旨,我马上就不是皇后了。”
我轻轻一颤。这一天,终于还是要来到了。
她感觉到我的颤抖,轻轻依偎在我身边,“子风哥哥,别担心,柔儿已经长大了。柔儿不会怕,什么也不会怕了。”她摸摸我的脸,缓缓解开自己的衣襟,温柔地笑道:“子风哥哥,你本来就是我的,我也本来也是你的。可是他抢走了你,也不放过我。子风哥哥,柔儿已经不是皇后了,现在,让柔儿做一次子风哥哥的女人吧。”
我大惊,不敢致信地望着她。
柔儿轻轻的,愉悦的,像小时候做了得意的事那般,趴在我的耳边悄悄地道:“你服的禁药,我让人偷偷换了。呵呵……子风哥哥,你现在是个男人了,抱我吧……”
我忽然感觉浑身燥热。那淡淡的清香和柔儿的抚摸,唤起了我久违的男性感觉。我口干舌燥地望着她,在欲望和理智间挣扎。
柔儿推倒了香炉,褪下了自己的衣衫。那洁白的,夺目的胴体就这样展现在我面前。
我的柔儿。我守护爱恋了十六年的柔儿,就这样再次在我的面前出现。
理智的高墙终于在我面前倒塌了。恍惚的激情中,我似乎看见炎儿稚嫩苍白的童颜在面前一闪而过。可是我都顾不得了。
我和柔儿赤裸裸的纠缠在一起,抵死缠绵。柔儿的手紧紧攀着我的肩背,那么用力,又那么悲哀,好似拼命想要抓住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无法抓住。
我们曾经的幸福,我们曾经的爱恋,都如同这悲哀的绝望一般,昙花一现,逝而不回。
最终,刘家被抄,皇后被打入冷宫。而真明,在朝臣和太后的保举中,保住了太子之位。只是炎儿,太后却始终不肯放回我身边抚养。
我不知道那一夜的事情有没有人知道,也不知道皇上是否知晓,只是不久之后,我听说凤栖宫伺候的奴才们全部换人了。
八个月后,柔儿在冷宫中难产而亡,留下一个娇小孱弱的女婴,即皇上唯一的公主,德馨。
我苦笑。柔儿,你最终还是算计了我。疑惑的种子一旦落下,就不会停止生长。无论德馨是谁的孩子,我都不可能不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来抚养。而有她在,我又怎能对你另外一个孩子无情?何况,我终究是亏欠了你……
“父后?父后?”
轻轻的呼唤唤回我的神志。我望着面前这个清雅俊秀的少年。明明有着十八岁的面容,却又有着三十岁的沉稳。为了炎儿,他来我这里婉转的求过三次。
这个孩子,对炎儿究竟抱着何种情感呢?我用了十几年,才最终从当初的恨怨和无奈中解脱出来,而他呢?他的眼里没有爱意,只有坚定,无尽的坚定……
炎儿一直在太后那里抚养。为了不让太后起疑,我不得不对这个儿子一直若即若离,甚至为了分薄赫战连的势力,在他还未满十四岁的时候亲自将他送上战场。
我知道我对这个儿子无情,可是为了保全他,保全蒋家,保全我自己,我没有办法。
楼清羽,无论如何,你是炎儿看上的第一个人。不论你对他抱着怎样的情感,我都要赌赌看。我不能给炎儿的,希望你能弥补。
干涸的沙漠,也有出现绿洲的一天。
去战场吧。楼清羽,让我看看你帮助炎儿的决心!让我看看,你能在他身边,站多久!
【蒋后篇完】
春风渡 番外 秋儿
番外秋儿(上)
秋儿还记得那晚,他站在新房门外,想起王爷刚才犀利的眼神,心里就一阵胆寒。
呜呜呜……他家少爷真的不是双儿,为什麽会遇到这种事?老爷、老爷怎麽能把少爷嫁给那麽可怕的一个人……
他胆战心惊地守在门外,忽然屋内烛光一闪,身旁一人笑道:“好了好了,二殿下和王妃已经歇下了,大家都撤了吧。”
他红著眼不肯走,那双儿笑道:“哟,担心咱们王妃啊?放心吧,王妃长得那麽美,二殿下会怜香惜玉的。”
正说著,忽然听见屋内隐隐传来低沈的呼声,几人都不由自主地侧耳倾听。然後众人都在低低地笑,纷纷离去。
秋儿仍然呆呆地站在门口,忽然有人拉了拉他,笑道:“傻孩子,别在这杵著,明儿早上你家主子还要你伺候呢。”
秋儿回过神来,慌张而茫然地望著眼前人。那人见他双目通红,小脸在秋风下吹得楚楚可怜,不由心生怜惜,拉著他的手道:“别担心。我服侍二殿下多年,知他最是口硬心软,不会对王妃怎样的。再说这种事,凡是双儿迟早都要经历的。”
可是我家少爷不是双儿。
秋儿吸吸鼻子,终於还是没有说话,。
那双儿拉著他一边走,一边掏出手帕给他擦鼻子,道:“我叫司锦,是服侍二殿下的内房双侍,以後你叫我锦哥哥便好。你初来府里,不懂的尽管来问我。你年纪小,我会照顾你。”
司锦?真好听的名字。
秋儿侧头望了望他,觉得他气质真高贵,长得也好漂亮。
忽然想起二少爷和他说的话。
“哪个大户人家不会养几个通房丫头和双儿的,何况这等皇亲国戚。秋儿,你可是责任重大,给你少爷看稳点,别让那些不知骚的小蹄子勾引了王爷去。”
秋儿想到这里,立刻心里一凛。他会不会是王爷的通房双儿啊?
秋儿虽然年纪小,但不是不明白这里面的事。他呆呆地任司锦拉著,转到後院的下人们的院子。
司锦拉著他进了屋,道:“你就和我睡一屋吧。”
“什麽?”秋儿吓了一跳,忙道:“不可不可。我不是双儿。”
司锦扑哧一笑,道:“你怕什麽?我能吃了你不成?”
秋儿脸孔涨得通红,不敢吭声。
司锦捏了捏他的脸蛋,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睡外屋,我睡里屋。你是王妃的人,按说应该单住个院子,可王妃贴身陪嫁的人没带几个,另立个院子没必要。你先和我住,待他们分了院子,你再过去。”
秋儿红著脸,点了点头。
後房的下人,男双和男人一般不是分得很开,同院不同房是常有的,楼府也是这般。
难道他是男双?
秋儿偷著眼去打量司锦,见他的著装和打扮,分明还没成人。不过他们这些卖断终身的双儿,一般都没有权利自行成人,主子让他们选男道便是男道,选女道就是女道了。司锦若是王爷的人,王爷肯定早已让他选了女道了。
秋儿看著司锦给他搬出被褥,放在外屋床上。
“司、司锦哥哥,我自己来……”
司锦冲他笑了笑,转身回了里屋。
此後秋儿就和司锦住在他的大屋里。司锦在府里的地位显然很高,可以自己单有一幢屋子,不与他人合住。而且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人,除了大管家,剩下的都听他吩咐。
秋儿觉得司锦很了不起,不过才比他大五岁,便完全独领一方了。
少爷去了战场。去找王爷去了。秋儿也想跟去,可是少爷不让。
啊!少爷穿上戎装,真是好看。对了,就是少爷说的,太帅了!
秋儿在少爷走後,天天数著日子等少爷回来。他和司锦已经混得很熟了,对他已经没有了初时的畏惧和生疏之心,渐渐亲近起来。
“司锦哥哥!少爷要回来了!”
秋儿兴冲冲地闯进里屋,却听见一声低叫。秋儿眼前一花,愣了片刻,慌忙跑出屋外,心脏怦怦直跳。
司锦匆匆穿上衣服,将湿漉漉的长发撩到身後,推开门,看著紧张地蹲在墙角的秋儿,也有些尴尬。他虽然已经一十九岁,却尚是处子,从未有人如此莽撞过。以前他一向和其他双儿一样去後院浴堂沐浴,不过入了冬,天气凉,浴房便不再天天烧水了。他这人最是干净,因此冬天便习惯烧些热水,在房里擦拭。谁会想到今天这毛头小孩会突然闯进来。
司锦掩下心慌,道:“二殿下和王妃要回来了?”
“啊、嗯……”秋儿低著头不敢看他。想起刚才的惊鸿一瞥,司锦那雪白的裸背,漆黑的长发,还有左肩、左肩上……
秋儿觉得自己好像玷污了他的清白一般,竟然一刹那看得那麽仔细。那朵鲜红色的,像胎记一样的疤痕,就落在司锦白皙无痕的雪背上。
他见司锦状似平静,也努力想自己镇静下来,伸脚在地上画圈圈,慌慌张张地道:“大总管说,二殿下和王妃连夜赶回,现在、那个……在皇宫,很快就回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