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
弦月按照兰王的吩咐,将他扶着坐了起来,兰王咳嗽了几声,宫少华听到声音,看着坐在地上的兰王,满脸的欣喜,狠狠的瞥了眼兰裔轩,继而哭着跑到兰王的身边,将他抱住:“王上,你刚才真是吓死臣妾了。”
宫少华哭的梨花带雨,兰王拨开她放在颈项的手,伸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宫少华握住兰王的手,哭的越发的伤心委屈,控诉着兰裔轩的无情。
“父王。”
兰裔轩走到兰王的跟前蹲下,轻轻的叫了一声,那波澜不惊的声音,其中有多少的真心,弦月也听不出来。
兰王抽出被宫少华握住的手,想要揉兰裔轩的发丝,却被他躲开,弦月用手肘推了推兰裔轩,兰王看着弦月笑了笑:“还是月儿最懂事。”然后望向兰裔轩,将一只手放在他的手臂上:“扶朕回惠合殿。”
宫少华看着起身的兰王,吃了一惊,也很快站了起来,扶住兰王的另外一只手,伸手擦了擦眼泪:“臣妾和轩儿一起照顾王上。”
兰王拍了拍她的手,弦月依旧蹲在地上,仰头看着兰王,陡然间觉得他苍老了许多,精神看起来很差。
“平日里,宸儿和你这个母后最为亲近,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心里一定很难过,不要胡思乱想,王后就在未央殿好好休息吧。”
最后一句话,带着君王特有的威严和命令,宫少华吃了一惊,瞪大如水的杏眸,呆呆的看着兰王,直到兰王从她的手中抽开,她才回过神来,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惊吓,点头道了声是。
“月儿你——”
弦月见自己被点名,忙从地上站了起来,笑着突然挽住了宫少华的手:“二皇子过世,母后心里一定很难过,父皇有世子照顾,我就留在未央殿陪着母后。”
兰王满意的点了点头,弦月继续吩咐道:“雷云,你带几个人送王上和世子回惠合殿,好好照顾王上和世子,依蓝,你和其余的人留下来照顾我和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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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亲亲们抱歉,大学刚毕业,还有很多琐事没办,这几天一直在老家,办理户口转移的事情,断更这么久,真的非常非常的抱歉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全部的人都已经离开,兰少宸的尸体也被侍卫抬了出去,除了依蓝等人等候在门口,方才热闹的未央殿大厅就只剩下弦月和宫少华两个人。
弦月扶着宫少华坐下,亲自给她换上了刚沏好的茶水,在她的身边坐下,宫少华双手紧紧的捧着茶杯,不停的移动揉搓着,像是冬日里抱着热水壶的人,极力的想要寻找温暖,紧抿着唇,微有些颤抖,脸色苍白,比刚才还要难看,直直的盯着兰王和兰裔轩消失的方向,如水般的杏眸,眼底深处,不知名的位置,愤怒和怨恨的火眼燃烧,端着茶杯的手,修长的指甲嵌入雪白的肌肤,她自己没有察觉,弦月也没有出声提醒,她不用膳,她自然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吃饭。
直到傍晚时分,安抚好各家夫人和小姐情绪的徐嬷嬷在让人将她们送回府之后回到未央殿,傍晚的金黄余晖洒进房间之后,宫少华双手撑着下巴,微仰着头看着天空燃烧的晚霞发呆,徐嬷嬷走到宫少华身后的位置,低着身子,恭敬唤了声:“王后。”
宫少华转过身,看着徐嬷嬷,整个人像是被冷水泼了一般,瞬间清醒:“嬷嬷回来了。”
徐嬷嬷点了点头,看向弦月的方向:“世子妃用膳了吗?”
宫少华顺着徐嬷嬷手指的方向看去,弦月正给自己倒茶,抬头看了眼徐嬷嬷,摇了摇头:“母后一整天都没进食了,徐嬷嬷,让人传膳。”
自上次的事情后,徐嬷嬷再不敢倚老卖老,对弦月心生了几分畏惧,自然不敢说出什么责备埋怨的话来,看向宫少华道:“王后心里不好受,也要保重凤体啊,奴才这就去传晚膳。”
宫少华整个人恹恹的,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点了点头:“让御膳房准备几样世子妃爱吃的。”
“就按平时的上吧。”
徐嬷嬷刚出去没多久,就有宫女陆续不断的上菜,宫少华没什么食欲,吃的很少,用了一些就放下了筷子,弦月中午没有吃,从西郊匆匆忙忙赶回来,又上演了那么一出,肚子确实是饿了,宫少华放下了筷子,她还吃的津津有味,一边吃,嘴巴却依旧喋喋不休,评论那些精致的美食,徐嬷嬷在一边看着,纵然心里对弦月不满,却不敢表现出来。
满桌的菜还有糕点吃的七七八八,弦月才放下了筷子,靠在椅子上,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叹了口气,脸上是满足的笑容。
宫女将桌上吃剩下的食物收拾干净,很快又有另外一拨宫女将泡好的茶还有饭后的甜点送了进来。
宫少华一言不发,双手放在桌上,轻握成拳,眼底流露出浓浓的担忧和焦灼,直到月上中天,宫少华才开口,一开口便是逐客令:“月儿,时辰不早了。”
弦月点了点头,并没有起身离开,随手捻起一块糕点,一整块放进嘴巴,轻笑出声,甜甜的笑容,清亮的双眸眯起,就像是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嘴巴撅起,可怜而又委屈:“母后是在怪我吗?”
宫少华见弦月一脸懵懂无辜,怒极攻心,险些发作,不怪罪?那怎么可能?宫少华恨不得上前撕裂弦月的笑脸,如果不是她带来的那些人与她的人对峙,王上亲自开口,兰裔轩再怎么有本事,也休想将人带出这未央殿,还有宸儿,如果不是她从中阻碍,兰裔轩如何能轻易逃脱,宫少华自是不敢当着弦月的面斥责她的不是,落下话柄,脸上的笑容苍白而又牵强:“月儿多想了。”
弦月天真一笑,握住了宫少华的手:“母后不怪月儿,那真是太好了。”
她从桌上站了起来,垂着脑袋,蹲在宫少华的身边,低着头:“我知道母后心里其实是怨恨我的,只是为了不让我难过才这样说的。”
宫少华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的弦月,唇角上扬,心道:她又在玩什么把戏,明知道她那样说是碍于身份,并非担心她会难过,她巴不得她伤心难过,兰裔轩看着她伤心难过,心里也不会舒服的吧。
“这些年,确实是二皇子陪在你的身边,但是兰公子才是你的亲生儿子,江湖险恶,他一个人在外边,肯定吃了不少苦头,身为他的生母,你说的那些话,实在太伤人了,我明白母后的心情,但是无凭无据的怎么能将事情推到兰公子头上呢?”
弦月说话的时候,还是能让人听出几分愤怒,气呼呼的。
宫少华看向一旁的徐嬷嬷,叹了口气,脸上的愤怒一点点消失,嘴角上扬,如水的杏眸闪过恶毒的笑意:“月儿很喜欢轩儿吗?”
弦月突然仰头,清亮的眼眸,暗夜的星辰倒映其中,璀璨而又明亮,素净的脸上没有半分的羞赧,认真而又严肃,点了点头:“喜欢。”
她松开宫少华的手,突然站了起来,转过身,脊背挺的笔直,敞开的门扉,一眼就能看到夜空的星辰:“如果不喜欢,怎么会嫁给他呢?”
弦月转过身,对着宫少华笑了笑:“所以听到母后说是他害死了二皇子的时候,当时就很愤怒,无凭无据的,你还是他的生母,虽然他没有表现出伤心的模样,但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很难过的,就像当初,父皇总是不问青红皂白,将事情都怪罪到我头上,我就会觉得很不舒服,所以我希望母后能对他好一点。”
弦月边说边在原来的位置坐下:“第一眼看到母后就觉得很亲近,也是真心想要和你好好相处,我知道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但是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那样做,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是对是错,我都会站在兰公子那一边,不单单是因为我们两人的利益一致,更多的是因为我爱他。”
宫少华盯着弦月,轻笑出声,没有白日里的悲痛欲绝歇斯底里,那是真正愉快的笑容,她笑着给弦月斟茶,眉眼弯弯的,推到她的跟前,弦月的视线越过她的头顶,看着她身后的窗户,屋檐的灯笼映射出朦胧的光芒,弦月的嘴角也是上扬的,勾勒出了然的弧度。
她越是表现的对兰裔轩深情不改,将来哥哥如若真发生了什么事,她就会越痛苦,也就越憎恨兰裔轩,这不就是宫少华想要的吗?
弦月端起宫少华递过来的茶水,放在唇边,宫少华也跟着端起身前的茶水,浅尝了一口:“听说月儿和哥哥的感情很好。”
弦月抬眼,率真的点了点头,许是想到了凤久澜,脸上的笑容也跟着变的轻柔温暖起来:“哥哥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如果轩儿和你哥哥只能要一个人,你会选择谁?”
弦月死死的盯着宫少华,素净的脸陡然苍白没有血色,只听到彭的一声响,她手中端着的茶杯突然打翻,茶水溅了一身,慌张的低下了头,清亮的眼眸一片迷雾,她狼狈的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却不小心割到了手指,弦月紧咬着唇,数日来自己不敢碰触的伤口一下子被人揭开,鲜血直流,她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萦绕在脑海的却是宫少华的那句话:如果轩儿和你哥哥只能要一个人,你会选择谁?
宫少华坐在原来的位置,脸上的笑容比盛开的山茶花还要娇媚,她满意的看着弦月苍白的侧脸,厉声对一旁站着的徐嬷嬷道:“徐嬷嬷,愣着干什么,还不让人进来收拾。”
弦月抬头,一双眼眸盈满了水雾,在原来的位置坐好,脸上勉强扯出了笑容,声音带着几分颤意:“母后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宫少华心情大好:“本宫只是随口问问。”
弦月吸了吸鼻子,哦了一声,脸上露出了笑容,拍了拍胸口,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了许多:“母后不要再问这样的问题了,听的我心里乱乱的,难受死了。”
她率真的笑了笑,宫少华满心的得意,只以为弦月这一系列反映是太过在意那两人,当真以为弦月什都不知道,并没有细想。
“本宫只是好奇,将来如果凤国和兰国发生什么争端——”
宫少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弦月打断:“凤兰两国一体,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有任何争端的,兰公子和哥哥两个人我都要,无论舍弃谁,我都舍不得。”
“是吗?”
淡淡的声音却不能掩饰她内心的得意。
“对。”
很快就有宫女进来收拾碎片,宫少华起身,搀住徐嬷嬷的手:“本宫乏了,月儿你也早些回去休息了。”
没有了方才的冷淡,整个人顿显亲近。
弦月跟着站了起来,从身后抱住宫少华,垫着脚尖,盯着她左边的耳垂,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她贴在她的背上:“母后,晚上我和你睡好不好?”
不容宫少华拒绝,弦月已经走到了她的前边:“很小的时候就想着如果母后没有过世的话,可以和她睡在一起,晚上说悄悄话。”
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挽住了宫少华的另外一只手:“母后,我扶你回寝宫。”
☆、第一百三十三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轻烟缭绕,绯纱飞扬,烛火摇曳,窗外的月光透过敞开的窗棂射了进来,一地的银光,未央殿寝宫内,安静无声,宫少华睡在外侧,弦月躺在内侧,徐嬷嬷依令在寝宫门口候着。
弦月翻了个身,微闭着眼睛的宫少华突然睁开了眼睛,动了动身子,看着弦月:“睡不着?”
弦月恩了一声,单手撑着下巴:“母后,你和我说说兰公子小时候的事情吧。”
她盯着宫少华,一脸的认真和期待。
“轩儿吗?”
弦月点了点头:“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宫少华躺在床上,仰头看着绣着精细图纹的床帐,双手从被子里边抽了出来,似乎是在回忆些什么,半晌才开了口:“他是兰国的大公子,是要继承兰国大统的人,沉默寡言,行事沉稳,很少和其他的皇子皇女嬉闹,和现在一样,脸上挂着笑容,让人觉得亲近,却不敢靠近,就算是对我和他的父皇,也很少亲近,没几个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小小年纪,就让皇宫的太监宫女还有那些大臣对他敬爱有加。”
弦月和宫少华一样,平躺在床上,双手撑着后颈,和她想象的差不多,和哥哥一样,都是少年老成,不喜欢和那些皇子皇女玩也很正常,他的行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