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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的下一个目的地是一间内部装潢奢华,气氛雅致的Lounge Bar。
这间夜店在T市颇具知名度,老板与合资开店的股东是演艺圈内几位知名艺人,因此捧场客人大多来自娱乐界。
凌一进门便看到许多眼熟的明星与模特儿,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明艳动人,身上散发强烈引人的费落蒙,叫人不注视也难。
虽说店内多半是艺人,彼此之间早已见怪不怪,但袁慕唯走进店里时仍遭到周围不少瞩目。
对这个目前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众人多多少少怀着兴趣。凌与袁慕唯挑了角落的位置坐下,刚点完酒就有人走近藉机攀谈,想套关系。
连续几位被袁慕唯以想安静谈话为由碰了软钉子后,袁慕唯烦不胜烦,干脆请来服务生站在前方替她们挡人,干扰方平息下来。
“这个圈子是很现实的,现在是因为我红了,所以大家都恭维我、吹捧我,并不是因为真的了解我这个人,或者喜欢我的音乐和作品。” 袁慕唯说话时的表情很是落寞,并不像她话里那样愤世嫉俗。
或许高处不胜寒指的就是袁慕唯的现况,感觉出袁慕唯心里的孤独,凌安慰道,“这倒不一定,还是有真心欣赏妳作品的人存在,例如我就很喜欢妳的音乐。”
“哦?” 袁慕唯微瞇起眼,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可是昨天我在妳们店里唱歌的时候,妳看起来不像觉得喜欢。”
望了袁慕唯一眼,凌低头思忖半晌,最后极为小心地回道,“可能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妳昨天并不是真的开心,所唱的歌听起来总有几分寂寞。”
没料到凌会这么回答,袁慕唯讶异地怔了下,而后问:“我这张专辑妳听过吗?”
“听过。”
“觉得如何?” 大概是因为凌出人意表的回应,使袁慕唯对凌的看法开始有了兴趣。
凌对袁慕唯本人实际上并不是非常熟悉与了解,然而可以想象这样被捧在天上的人,每日听到的赞美必定数不胜数。
辅以媒体报导、袁慕唯的创作以及她刚刚对众人恭维冷淡的反应看来,凌推论此人绝不是一个满足于寻常见解的人。
特地问凌,很有几分要考考凌的意思。
凌思考一阵,先有所保留地答道,“「恋慕」这张唱片堪称是张杰作,不论专辑原创性、多元性或是制作细节的水平都可以感觉出妳想突破主流市场窠臼的企图心。”
“……”
“而妳也成功做到了让市场接受这样融合主流与非主流音乐的作品,这点令我十分佩服。” 说到这里,凌停了下来,等待袁慕唯的回应。
袁慕唯玩味地看凌一下,笑笑地,“妳要说的应该不止这些吧。”
凌报以微笑,如实将剩下的话说完,“只是意识层面再如何创新、前卫,它毕竟还是一张商业碟,总不免还是有必须妥协的地方,我觉得这里可惜了点。”
“……”
“和这张专辑比起来,我更喜欢妳在PUB驻唱时期与妳的乐团所独立发行的那张非主流意识专辑。”
“妳知道那张专辑?” 袁慕唯颇感惊讶。
“高中时有几位同学对这方面特别有研究,她们很喜欢妳的音乐,我是透过她们知道,也收藏了一张。”
袁慕唯再「哦」了声,略微好奇地,“那么这张妳觉得如何?”
“这张专辑妳把创作比拟为情人身体各个部位,第一首歌暗喻情人的眼睛,代表爱情的迷恋;第二首歌意指情人脖颈,代表爱的诱惑;第三首歌是情人手指,代表爱情的悸动与温度。”
“……”
“最后一首歌则是情人温暖的胸口,也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一首歌。妳说胸口是最贴近心脏、也是最重要的位置,代表爱恋的原点与核心。”
“……”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听完这首歌时心里那股无法言喻的感动,思及这首歌想要表达的心情,眼泪竟无法抑制地流个不停,我想妳唱的其实不是情人的心,而是妳的心。”
“……”
“这是我所听过最性感,也是最感性的专辑。”
“……”
“妳的音乐最难能可贵的也是这里,从不矫情,只是将发自内心最质朴的感受真切地表达出来,所以非常动人。虽然现在迫于市场需求,要有商业化的妥协,但我仍然可以听见妳从未改变的部分。”
凌讲完,袁慕唯就没再说话,点了根菸静静抽着,又陆续喝了几杯酒。不知道过多久,凌正担心自己可能讲错话时,袁慕唯突然将菸捻熄,问道:“今晚可以请妳陪我一夜吗?我想加场包下妳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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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怀疑,一、俺爆发小宇宙鸟,所以这篇共有三千四百多字,NEWS酱刚审过,俺就立刻贴上来。二、凌的确素怪怪美少女,尽喜欢听些奇怪滴专辑(望天)。
下回预告:
和徐宇恒发生关系以后,做公关之前,纪容曾要凌约法三章,绝不能再与顾客发生关系,也不准与顾客过夜。所以对于袁慕唯的要求,凌感到相当为难。
§ 52 § 骚动的夜 (下)
不知道过多久,凌正担心自己可能讲错话时,袁慕唯突然将菸捻熄,问道:“今晚可以请妳陪我一夜吗?我想加场包下妳一整晚。”
凌完全没想到袁慕唯会提出这种要求,旋即讶异地「咦」了一声,反应倒象是受到惊吓,而非惊喜。
和徐宇恒发生关系以后,做公关之前,纪容曾要凌约法三章,绝不能再与顾客发生关系,也不准与客户过夜。袁慕唯的要求,令凌感到相当为难。
看出凌的为难,袁慕唯又说:“我不会让妳做什么难为的事,只要待在我身边等我入睡就好。”
“……”
“年龄越大,越怕一个人待在黑漆漆的房间,尤其入夜后常常无法入睡,总是希望身边有个了解自己的人陪着,已经很久没有人像这样和我聊天了。
“……”
“只要一夜,请妳陪陪我,好吗?”
望着袁慕唯寂寞的神情,凌拒绝不了。每个人都会有需要别人陪伴的时刻,最坚强的人也不例外。
“我可能无法待上一整夜,不过至少能够陪妳到睡着为止,不晓得这样可不可以?”
袁慕唯理解地笑了笑,“这样就够了,谢谢妳。”
随后两人一起回到袁慕唯下榻的饭店。
走至房间门口,也许是因为在Bar里酒喝多了,袁慕唯开门时人忽然一晃,往凌身上倒了过来,凌见状赶紧扶住她。
手一碰触袁慕唯的身体就发觉她的体温有点高,即使盛夏时分喝了酒也不至于发热成这样。
异常的体温并不对劲,凌立即抬手摸她脸颊,测了测温度,这才发现袁慕唯正在发烧,身体烫得厉害,于是连忙将她扶进房里。
“这是老毛病,连续几天没休息,免疫力一下降就会发烧。” 吩咐凌取了药给她服用,袁慕唯倒头就躺在床上休息。
凌替她把棉被盖好,转身想到浴室拧条毛巾帮她擦脸降温,袁慕唯却抓着她的手不肯放,一脸地无助,“妳要去哪里?”
“我到浴室帮妳弄条湿毛巾擦脸,妳会觉得舒服一点。” 看她不放心,凌又强调,“在妳睡着以前,我不会走的。”
经凌再三保证,袁慕唯才放手让她去做事。
生病容易让人脆弱,特别是难受的时候,空晃晃的房间放眼望去只有自己一个,这孤单更是分外难以承受。
凌可以体会袁慕唯此时此刻的心情,对她孩子气般的依赖也就不以为意的包容着,耐心地回应与照顾。
昏沉中,袁慕唯呓语不断,不停低声喊着,“姊……为什么不要我?”
不知是高温令她难过或是做了恶梦,袁慕唯眉头始终紧蹙,眼角还渗出泪水,睡得极不安稳。
见她痛苦难当,凌担心地摸了摸她发烫的脸颊,替她将泪拭去,又换条毛巾,折腾一阵,状况依然没有起色,不由开始担忧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照顾病人,经验不足的状况下让她没法判断自己做得对不对。
眼看袁慕唯病况越来越糟,热度居高不下,凌心里直发慌,忽然想起自己唯一高烧的经验,那时是纪容照顾着她。
也许做母亲的会比较知道如何应付这种情形。
帮人要紧,虽然她现在和纪容关系变僵,非常时期也只好硬着头皮拨电话给纪容。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话筒另一方传来凌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喂?」
一听见纪容说话,凌就不由自主地感到紧张,吞了口唾沫才答:“喂,是我。”
「我知道,有什么事?」也是,现在手机都有来电显示,纪容当然知道是谁打来。
纪容一贯冷漠的语气,令凌分不清纪容是否对她多此一举表明身分感到不耐。
顾不得此刻心中乱糟糟的感受,凌立即切入正题,“嗯……我现在身旁有个朋友病了,高烧不退,一个小时前喂过她吃退烧药,不停给她换湿毛巾降温都没用,想问妳该怎么办?”
「……」纪容安静了好一会方问:「妳现在人在哪里?」
“我在饭店。”
「妳在她房间?」
“对……不、不过我们没做什么。” 凌险些招架不住纪容质问的口气,明明没做亏心事,回答得却很是心虚。
「妳进去多久了?Kate还跟妳们一起吗?」
“没有,Kate晚间就已经和我们分开,我进房没多久,大概一个多小时。”
「纪凌,妳现在马上离开那里,我让人去接妳。」
纪容强硬的态度让凌感到意外,“可是她烧还没退,我不能抛下她不管就这样离开。”
「……」
“妳告诉我怎么做,等她一退烧,我马上就走。” 纪容不语使凌心里不安,只好恳求着。
沉默将近两分钟,纪容最后叹口气,开始问凌之前处理病人的方式,而后交代完凌接下来该做的细节,问也不问她几时回家就直接挂断电话。
听着话筒里的忙声,凌一时有些丧气。
她知道纪容是气她不守约定,然而出门在外总难免会遇到特殊状况,纪容连这点都不愿通融与体谅。
明知她的不谅解会使凌倍感煎熬,还是刻意让凌知道她不高兴,凌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勉强收拾紊乱的心情,凌照着纪容指示请客房服务送来冰枕、冰块与温度计,顺带请饭店打杯果汁让袁慕唯喝下。
调好空调,给袁慕唯换件薄棉被,再以温水擦拭袁慕唯身体,帮她换上较为柔软干爽的衣服,又喂她喝点温水,温度才终于渐渐降了下来。
待袁慕唯退烧,人也睡得安稳,已接近清晨时分。
将房间稍作收拾,凌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房外时,纪容派来的助理正站在门口等她。如果以通话结束时间算起,助理起码等了将近三、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