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永安的时候, 已经是很晚了, 王队先去交接人犯, 宣玑带着盛灵渊回了自己家。

永安与东川、俞阳这些温暖的地方不一样, 靠北, 此时已经进入隆冬, 天也黑得很早, 夜色里，满街都飘着蒙蒙的烟雾――车的烟、人的雾，还有从沿街小店橱窗里冒出来的，彼此交织的食物气息。

越是冷, 烟火气就越有生命力, 像是跃跃欲试地想和严寒斗上一斗似的。

宣玑没走大路, 一路穿小胡同，他好长时间没回家了，得买点能把冰箱填满的东西。什么犄角旮旯的小店都能让他翻出来, 从这家买二斤点心, 再从那家稍点水果，不一会，胳膊上大大小小地挂了一堆袋，一路买一路聊, 聊完，总能饶点额外赠送, 看着跟谁都挺熟。

“比人还像人。”盛灵渊注视着他的背影，心里想。

但他不相信这会是宣玑的本性, 因为赤渊不是个能长出太阳花的地方。

出生在赤渊深处，才一睁眼，就被迫接住祖辈们漫长的传承，得知自己注定跟这个鬼地方同生共死，他能心无杂念地过好每一天，该到牺牲的时候就坦然去死吗？

那怕不得是普度众生的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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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离常态太多的东西，不管是太黑暗还是太美好，都是不正常的。

盛灵渊多心、多疑，一般来说，他感觉到有什么不正常，应该立刻转头去赤渊，把当年封印朱雀骨的地方翻个底掉，必得将宣玑的祖坟有几斤几两都摸清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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