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瑶卮翻书的手僵在那里,所有的理直气壮似乎都在这一刻偃旗息鼓了。
她嘴里‘你你我我’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事儿要怎么说?
武耀二十一年,先帝病重弥留之际,特传谕命,令楚王北上就藩。等到五月份,萧逐登基时,萧邃早已平平安安地到临渊城安家落户去了。
尘都内外,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先帝最后,虽说将皇位传给了萧逐,但他心里,终究还是想着要保全萧邃的。此事让萧逐对萧邃的恨意接连翻了好几番,以致于在其登庸之初,恨不能把每时每刻,都用来琢磨如何除掉萧邃。
那个时候,裴瑶卮也还恨着萧邃,只是,她比萧逐要冷静许多,知道新帝登基,除了对手足下手之外,尚有许多济世慰勉之事要做——那才是真正耽误不得的事。
于是某一日,萧逐在长秋宫用晚膳时,她便与他进言,谏他暂且放一放北境那边的事,还是要将精力多放些在抚庶安民上,待人心归附之后,再想其他也不迟。
谁料,这一番话,竟就此开启了她与萧逐之间,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相处方式。
“把北境的事搁一搁?”萧逐闻言,脸色立时就冷了下来,当着宫人的面儿,半点儿余地也不留,直接就问她:“怎么,难道你是怕朕伤了他,于心不忍吗?”
这是萧逐第一次这般锋芒毕露地同她质问。
迎着他满是怀疑的眼神,有那么一刻,裴瑶卮整个人都是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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