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通告是2月7号开学,说明了是过完正月十五再开学,让我们在家里过一个好年,但对于我来说,无论是过年或者不过年的区别,只是在于放假和不放假而已。
齐微是十八九岁的时候,独自一人收养我的,十年来并没有看到齐微的任何亲人来看望他,
与他聊天,深交,唯一一个被他所说的哥哥,齐思则又是一个对齐微持厌恶态度的。
所以这个年,反倒不需要给谁去拜年了。
而我,从孤儿院出来,父亲小时候起就没有见过一面,母亲五岁的时候死亡,被认可的亲人大伯又是把自己丢到孤儿院的。
所以,我也没有可以去拜年的亲人。
来到上海读大学,在这个生活了一个学期,突然想到之前生活的那个城市,那个和齐微一起生活了十年的城市。
这个年,突然想,回去那个城市看看,那个地方,也算是我和齐微的老家吧。
“齐微,要不要回去看看?”思绪了许久,放下书本,我走进厨房,齐微正在里面做饭炒菜,走进了些,手按住他正在切菜的刀,抢过去娴熟的切起青菜来。
正在洗米的齐微关上水龙头,用手开始在洗起米来,他回头疑惑的望着我,过了几秒,眼中清明起来,点点头。:“嗯”
菜是平常人家的吃的家常菜,清炒小白菜,青椒炒肉丝,莴苣,和一个番茄鸡蛋汤。
我吃的很高兴,一来这是齐微做的,二来很好吃。
齐微可以用普通的食材做出上等菜肴的味道来,这一点如果齐微去当个厨师,工资一定不会低到哪里去。
但他明显没有那样的意思,徐木曾在吃过齐微做的饭之后,很惊讶的问齐微怎么有那么好的手艺,齐微笑了笑说了句,熟能生巧。
自从我带齐微去了那个俱乐部之后,齐微往那里走的勤了许多,他本来就是温和的人,很能得到他人的喜爱,而俱乐部里面的人也都没有什么坏意,一来二往,竟关系亲近了不知多少。
于是,徐木,林起,胡帆,这三个变成了来我家蹭饭的长期客户。
先开始,排斥他人接近和内心有些孤僻的我根本不愿意他们几个来到我家,但齐微却不反对,我思量颇久,他们三个,交往了许久也看不出坏心,于是,我也就随了齐微的意。
春运的来临,火车票变得难买,很多人很早起来买火车票却还是等了不知多久。
但我和齐微却没有受这样的待遇,因为林起知道我们要回到以前生活的地方,递给我们两张开往XX的卧铺,和胡帆,徐木他们来给我们送别。
我拒绝了很久,最后林起生气的说了一句:“你不接受就是不把我当朋友,就别跟我说话。”
给推辞了回去。
最后,我给了徐木火车票折现的钱,徐木也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的说:“对不起,起起……说…我….不能接受钱,否则…就不跟我说话。”
林起,没想到意料之外的单纯。
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我失笑一声的,接受了他们给予我的票和一大堆送别的礼物。
上车的时候,徐木帮我放好了行李,和他擦身而过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句极轻的呢喃:“呐,齐晓,其实你本质很温柔呢。很容易感动。”
我平静的扭头,徐木一派迷茫而天真的望着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问我:“齐小晓,我….我…什么东西忘记帮你拿了吗?对…对不起。”
他显得很无措和不好意思。
对着徐木,我慢慢的微笑起来,送他下了车。
与徐木告别握手的时候,我们彼此相视而笑,望了一眼又开始炸毛的林起,我在徐木手心悄悄的放进一张纸条。
和齐微上了车,在位子上坐好,窗外徐木,胡帆,林起正挥手和我告别。
对着林起,我叹了一口气,林起,他的未来恐怕会很精彩。
腹黑,并不是表面温柔的老好人就是腹黑。
那张纸条上写的是,徐木,祝你早日成功,林起,很单纯。
我和齐微回到的是我和齐微一起呆过九年的城市,也是我去复旦上大学之前和齐微一起去生活的地方。
和齐微生活的小屋一切没有变,除了有些灰尘,因为搭了许久的火车,我和齐微休息了好久。
等到下午四点,我们开始大扫除。
扫地,齐微
拖地,我
擦窗户,齐微
抹凳子桌子,衣柜,等一切家具,我
厨房,我
厕所,我
客厅,我
卧室,齐微
其他,齐微。
这个表是我分配的,齐微听完了我的宣布之后,轻轻的笑起来,伸出手,像对小时候的我那样轻柔的揉了揉我的头发。
但是因为齐微现在比我矮一点,所以那个时候的我是坐着的,不然他怎么揉的到。
“晓晓,你不必这样”
说完这句话,齐微马上去打扫了。
分配了其实和没有分配一个样,因为齐微打扫的地方少,所以打扫完了之后,立马就开始打扫我要打扫的区域。
我没有说什么,柔和的望着齐微,微笑。
八点的时候,终于全部打扫完毕,房子并不大,所以只用了四个小时的时间。
洗干净手,我和齐微一起去了江边公园去散步。
江边公园是沿着长江而建的,围着两层江坝,现在江并没有涨潮,公园的江边除了江坝还围着很长的桅杆。
因为是冬天,所以公园没有太多人,江边的风毕竟太冷。
除了一些打扮有些非主流,耳朵上戴着好几个耳钉,一月的天还穿着短袖短裙的女生,和几个想流氓一样的男生之外,整个江边就只有小操场一些在打太极的老大爷。
江边寂静的很,除开远处不断调笑的男生和被调笑的女生的声音之外,没有其他的人为的声响。
不知道是在缅怀着些什么,回到这个城市,打扫完之后,我的第一想法就是来到这个江边,看着滚滚的长江之水。
望着身边面容温柔的齐微,浅笑印上我的嘴角。
在这个世间,我想,彼此与我相依十年的,也只有我身边的这个人了。
“晓晓,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齐微转头望着我,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虽是微笑的,眼中却透入着紧张。
“继续生活”我回望,齐微呼出一口气,眼中逐渐安心。接着补上一句,:“我恐怕要为你守上十年活寡。”
齐微奇怪的望了我一眼,过了几十秒,豁然开朗,了然的对我一笑。
齐微比我大十岁,他死了,恐怕十年之后我才会离开这个世界,这不是为他守上十年活寡?而且我知道,齐微他如果死了,以他的性子,他一定不希望我痛苦的活在这个世界。
恐怕齐微在死之前就会安排好一切,等我知道他离去的消息时恐怕已经好几年了。
我并不是以爱情为全部生活意义的人,我会去旅游,会拍下很多照片,会读很多书,会交很多朋友,会泡一杯茶,坐看云起时。
那个时候,我不是不会悲伤,但是我不会让任何人看到。
“齐微,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反问这个问题,我知道齐微的答案不会让我失望。
齐微温柔的对着我一笑,在这个江边悄悄的拉了一下我的手,又再次放开。
他说,:“如你一般”
因为你,不希望我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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