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的。
她的手摸到了我短裤的松紧带,我的一条腿移到了她的两腿之间。
“哦,天哪,”她说。
我说:“我知道。这是很奇怪。”
“你在哪儿?”她说。“你在吗?啊,我知道了,你在。我的天。你不觉得应该把身上那件蠢东西脱掉吗?你那玩意儿好大,会累死你自己的。”
我把那件蠢东西脱了下来,听到她的恭维气喘得更粗。她以流水一般的速度脱掉了胸罩和三角裤,接着我们的面前打开了一座乐园。我进入到她的体内,就像是进入了乐园。在她里面我神奇般地自由自在,欣喜若狂,仿佛终于到达了一个完美的地方。我恋爱了——那是一种最陈旧、最乏味但最真实的表达法。以前我曾经觉得自己开始了恋爱,而现在这个旅程完成了。我到达了目的地。我想后半生都搂着她,珍惜她,赞美她。这一切发生得这么快:我觉得自己跟威莉·帕特里克连为一体了,仿佛我们共有一个灵魂。我们就像是图画中情欲强烈的神仙,遗失在大丛林深处破庙的墙壁上。最后我们似乎漂到了一起,身上罩着彼此的皮肤,发现欣喜的宣泄是一种四条腿、四只臂膀、两个脑袋的高潮。
夜屋 第二十三章(7)
“天哪,”威莉喘着粗气。“好的,我情绪沮丧的时候就读你写的书。我不再为能动力烦恼了。我不在乎,我从来没有尝过这种滋味,还想再来。”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怎么了结,”我说着,吻了吻她的掌心,“不过我永远不想失去你。”
“你为什么应该失去我?”威莉问。“我是你的,对不对?”
很快她睡着了。我穿上衬衣和裤子,下楼来到停车场,有十二辆车沉睡在婆娑的树影下面。但没有那辆银色的梅塞德斯轿车。
发生在这个房间里的一切就是西拉克斯用Arial十号字体送到我电脑屏幕上的那句话:你就有机会得到奇特的、乱仑的、令人销魂的东西,这种东西是除了你之外其他头脑发疯的作者所无法企及的!
现在,令人销魂的威莉抬起头来,摸索着寻找她身边的枕头,这个头脑发疯的作者将要放下他的笔,让她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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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屋 第二十四章(1)
威莉跪在床上,脸上挂着微笑,全神贯注地翻找着她的包,将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给他看:她往那包里塞的东西可真不少。圆领衬衣、高领衬衣、针织套衫、内衣、正装、裙子、牛仔裤一件件地被展示给他,然后又一件件地被放到床上的箱子旁。“我该穿一件比较舒适的衣服,”她说,“尤其是我们要在车内呆上一整天。这件针织套衫再配上这条短裤怎么样?”她举起一件奶油色的棉丝混纺的船领长袖套衫,希望能得到他的认可。这件衣服的重量大概和一包邮票一样轻。
“我倒是很希望看你穿那件衣服,”他答非所问地说,弄得她最后不得不去猜测他的意思。“这衣服从哪里弄来的?”
“呣。”她把套衫递给蒂姆,疑惑不解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又查看了一下衣领后的商标。“我不记得是在哪里买的,商标是‘格兰德街’,可这一定是品牌名。我不记得有哪家叫‘格兰德街’的商店。”
她当然不记得自己在哪里买了那件套衫,因为这件套衫只是在她打开衣橱、从衣橱架上抽出来的那一刻才问世的。
“我也不记得有这么一家商店,”他说,“而我就住在格兰德街上。”
“住在复式楼里?”
他点点头。
“真好。我一直想住在复式楼里。要不是米歇尔·费伯找到我的话,我想我大概会离开我在东77大街上的公寓,在市中心找一个漂亮复式楼。”她开始把衣服重新放回到包里。
“你会吗?”她让他感到颇为惊讶,不过他很快会习惯这一点。这位出现在他生活中的女人表现出了与她在书中的形象一些微妙的不同之处。他笔下的威莉永远不会想到要离开自己在纽约东城区的公寓,但这只是因为他对她了解得还不够的缘故。正如他在书店里所看到的那样,他低估了自己笔下的女主人公。
“那当然,那得看我是否感到自己的病情已经足够稳定,能够搬家。”威莉说。“可是,在米歇尔将我重新安顿到亨德森尼亚之前,我感到自己的情绪非常稳定。我是说,在我遇到他的那天晚上,虽然不能说我的情绪完全稳定,但我总的来说恢复得相当不错。然而,我一到亨德森尼亚,哇,那就像我走进了一个怪异的慢动作梦境一样。我当时以为我需要米歇尔来保护我,结果却变得了这样。”
“我们必须特别留意米歇尔,”蒂姆说,他又想起了西拉克斯所写的卡林德与第二个黑暗人合而为一后带来的双重危险――“一个黑暗、黑暗的恶棍几乎立刻会对你那可爱的假小子穷追不舍。”
“你对这一切知道多少?”威莉问他。“米歇尔、亨德森尼亚、罗曼·理查德、贾尔斯以及波罗的集团公司。”
“如果从我们仅仅昨晚才相识这个角度来说,那么我知道的非常多。汤姆一直在把情况告诉我。”
“天哪,我从来没有料到他居然爱嚼舌头。”威莉说。
“他知道我非常喜欢你。”
“你喜欢我?仅仅听说了我的事就喜欢我?”她冲着他笑了笑,然后关上重新收拾好的箱子,将双腿荡到床边。“真是太好了。你觉得怎么样?我还配得上你的期望值吗?”
“你远远超出了我的期望值,”他说。
“是吗?”她站起身,快步走过反射着光线的黑色地板,一屁股坐到了他的大腿上。她的躯体摸上去像是用西印度轻木和泡沫做成的。她亲吻着他。“我对你并不了解,但我们之间昨晚发生的一切都非同寻常。大家都说有过销魂荡魄的经历,可我觉得连我的躯体都完全离我而去。你刚才说超出了期望值!那就像是某种宗教体验。”
“也许那就是一种宗教体验。”
“我的整个躯体感觉非常轻――真的,我从来没有过那种感觉。”
他紧紧地抱着她,急于想保护她,因为他知道她迟早会离他而去――就仿佛她在那一刻就会轻盈地从他身边飘走一样。
“你的女人恐怕不下一千吧?”她说。
“那倒没有。”他笑着说,尽管她看不到他的笑容。“我和汤姆·哈特兰有一些共同之处。我倒没有成百上千,不过和我一起上床的基本上都是男人。”
她又是不信又是惊讶地望着他。“你?可是你――你一定是开玩笑吧?你真的是同性恋?不过你看上去不那么像。如果你不是假装的话,我真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你就像……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就像宙斯披着金色光芒从天而降。”
夜屋 第二十四章(2)
她在他腿上转过身来,骑在他大腿上,将头凑近他的头,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他说,“正是这样。我立刻迷上了你。”他坦率地说,但这种坦率有一定的限度。“威莉,这一切都有一个原因,你早晚会知道的。”
“我希望如此。”
她错把他的这番话当成了一种鼓励。他说,“威莉,我不是信口胡说。有些事情你必须要知道真相,这非常重要。”
她把头往后一仰。“这是不是就是汤姆一直说要告诉我却总也没有时间告诉我的事?”
“不是。这两件事相互有关联,但汤姆所说的是别的事。”
“而你知道内情,知道那秘密,知道那一切。”
他点点头。
“这么说他告诉了你,却没有告诉我?”
“不完全是这样。”
她把脑袋一歪。“你这话什么意思?要么他告诉了你,要么他没有说。究竟是哪种情况?”
“他没有告诉我,威莉。我只是知道而已。”
“这么说,这已经成了人人皆知的事了?换句话说,我都可以从Google上查到?”
“不是这样的。”
“可是现在有了两个大秘密。我不喜欢这样。这太玄了。”
玄了?蒂姆想。就像“机构”一词一样,他永远不会用这样的词。
“究竟是什么使得蒂莫西·安德西愿意为一个他刚刚认识的女人去冒受伤、遇害、进监狱的风险呢?他为什么甚至愿意为她开车穿过半个美国?”
“蒂莫西觉得自己别无选择。”
他将她搂在怀里,紧张的气氛过去了。他俩紧紧拥抱在一起,仿佛被困在一块孤零零的礁石上一样。蒂姆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她轻轻叹惜一声,将他抱得更紧。
“你想吃点东西吗?”他问。
“好吧。”她紧紧倚偎着他,将自己的脸贴着他的胸膛,然后收拢双腿。她身体轻得似乎没有任何重量,而且她的骨头似乎像是用水做的。“我们今天能赶到米尔港吗?”
“我想能。我们先到印第安纳州,然后再一路往北开。我想早点到达那里,赶在我的朗读见面会开始前先办两件事。”蒂姆能够感觉到西拉克斯的存在,仿佛西拉克斯就站在他的房间里,在对他说――快赶到米尔港,把你的活干完!这一切都是你惹出来的,你现在必须把它解决好!――现在又到了片言只语的时刻:必须在他们赶到米尔港之前让威莉知道一切。
“你小学二年级的老师叫什么?”
“管它呢?”她解下胸罩,将它扔到箱子上。“我恐怕早都忘了。”
“我小学二年级的老师是格劳斯太太。我年龄比你大很多,可我却记得。威莉,你应该还记得她的名字。”
威莉闭上眼睛,双手按着左右两边的太阳穴,做了个鬼脸。“好吧,好吧,”她说,“我想我小学二年级的老师也叫格劳斯太太。也许她们碰巧名字相同。你上的是……”她又做了个鬼脸,重新用双手按住左右两边的太阳穴。“啊……弗里曼小学?是劳伦斯·弗里曼小学吗?”
“是的,”他说。
“瞧,这就对!我们上的是同一所小学,所以可能有许多相同的老师。”
“不过,这有些滑稽,是不是?那所小学就在匹格镇圣艾尔文饭店的后面,而儿童之家却远在城市的北面。”
“对不起,我要去冲澡了。好了,你又开始变得严肃起来了。我们一起冲澡,让我看看你这个人浑身湿漉漉是什么样子。”
蒂姆发现自己完全低估了他笔下这位女主人公在性生活方面的坦率与欲望,因此他觉得又是好笑又是惊叹。他们暂时把烦恼抛到了脑后,直到饥饿将他们重新拉回到现实生活中来。对于蒂姆·安德西来说,他每次和威莉这位他所创作出来的尤物莋爱时,他都会变得越来越投入,越来越依恋。这一过程是从他像摆弄棋盘上的一个棋子一样将她放在密执安农产品仓库前那一刻开始的。
他们在“天鹅包间”用完早餐后,戴维先生告诉他们,警察来找过他。威莉的胃口大得惊人,不仅吃完了自己盘子里的四张薄煎饼和腌肉,而且还把蒂姆盘子里剩下的两张薄煎饼一起装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听我说,警察想了解一下,看我是否让一个在新泽西州抢劫了银行的女人住了进来。他们给我看了一张照片,可我觉得照片上那人并不真的就像哈莱顿太太,而且我绝对不相信哈莱顿太太会在新泽西州抢银行!”
夜屋 第二十四章(3)
“我也不相信她会干这种事,”威莉说,“他们还会回来吗?”
“午饭前不会回来。我们这里的警官对我们饭店的酸包菜和维也纳炸小牛肉片情有独钟。”
“我们一会儿就退房,”蒂姆说,“谢谢你,戴维先生。”
威莉说了声抱歉,站了起来。蒂姆在心里盘算着该给多少小费,算计着他的旅馆帐单总共该有多少,突然他注意到他的主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哈莱顿太太”向卫生间走去。他只顾欣赏她的婀娜身姿,完全忘记了蒂姆在场。正当蒂姆望着戴维先生看着威莉时,这位身材矮小的男人突然表现出了某种一闪即逝的惊讶神情:他的身体一缩,脑袋猛地往前一伸。蒂姆越过他的脑袋望去,看到威莉正好消失在女卫生间门前。
戴维先生突然意识到有人在观察他,赶紧转过身来对着蒂姆,胖乎乎的圆脸微微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