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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就在一夜之间,街道两旁梧桐树上的叶子全掉光了,枝桠光秃秃地伸向天空,就像我乱蓬蓬的头发。秋风越来越劲,吹在脸上有疼痛的感觉。白天有风,晚上有雾,老天爷变着法儿撩拨我落寞的心情,它好象知道我在想杨波,它好象知道杨波不再理我了,她见了我就像在躲一个满身臭气的乞丐一样。那些天我经常做梦,做一些希奇古怪的梦,奇怪的是,杨波很少在我的梦境里出现。即便是偶尔出现,她的影象基本上也是残缺而模糊的,一个看不分明的眼神,或一个飘渺的背影。梦的背景也总是那种黎明时黑夜与白天交接的蓝色,十分短暂,就像刚刚出现的彩虹立刻被阳光驱散一样。
我似乎已经养成了蹲在杨波家对面的马路上仰望她家窗户的习惯,可是自从秋天来了,那扇窗就没有打开过。我最后一次面对面地见到她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阳光洒在学校门口的那棵槐树上,斑驳地丢到一丛冬青上面,有蜜蜂和苍蝇在那里悠闲地飞。杨波的胸前抱着她的书包,一跳一跳地往前走。我想喊她,可是我喊不出来,嗓子眼仿佛被人捏住了。她看见了我,站了一下,一扭头进了校园。我像被人打了一闷棍,也像挨了一顿饱揍的贼,半张着嘴巴,木头一般杵在那里。
在这之前,我不止一次地对她辩白过,西真被人打断胳膊,不是我干的,我还没有那么下作。可是她不听,她认准了就是我,她说,我不相信你,你是一个没有教养的流氓。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过来,当初林宝宝的那套理论无法与实践有机地结合,人家不喜欢流氓。有一次,我把她拦在上学的路上,用一把水果刀顶着自己的胸口说,你要是不相信我,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她说,你挖吧,挖出来也没人看。她就那么看着我,看着我拿刀的手在颤抖。我把水果刀丢到路边的草丛中,怏怏地走了。操,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啊……等她进了校园,我缩着脖子跑回去,拣起我的水果刀去了王老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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